就在岁儿和何镇远等人接头的同时,树林另一头!
伯安坐在一快树墩上,放下单筒望远镜,微微摇了摇头。
“终究是还是太年轻了,做这种事之前,怎么能不把计划做周全?他就没想过,何镇远乃是张亮的义子,会不是认识伍元庆?”
何镇远是张亮的义子,勉强也算是贵族。
毕竟,张亮也是实权大臣!
而伍元庆,虽然是正经的纨绔少爷,但架不住伍虞不争气。
说白了,两人的身份差不多,相互认识的可能性极大!
站在伯安身后的沈威,嘿然一笑,道:“世子年纪小,想不周全也正常,先生,咱们要不要上去帮上一把?”
伯安沉吟片刻,道:“罢了,王妃既然有磨砺少爷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沈威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就怕何镇远起疑心,他的武艺,不在我等之下,少爷距离他那么近...况且,此次跟着他的,都是咱们锦衣卫的新人,难免保护不周。”
伯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淡淡的说道:“吃些苦头也好,历经磨难才能成长的更快。”
沈威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继续等下去。
伯安又拿起单筒望远镜,看了几眼之后,颇有些诧异的说道:“看来,他想出办法了。”
沈威一愣,伸着脖子往那边张望。
可惜,双方相隔数百步,哪怕他把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也只能看见几道身影。
另一头!
岁儿揽着何镇远的肩膀,两人哈哈大笑。
跟在岁儿身后的那群锦衣卫新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办法,打消了何镇远的疑心。
唯独毛骧,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何镇远拍着胸脯,道:“兄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都是在生死关里闯过来的人,押送这些东西,小事情!”
岁儿哈哈一笑,道:“那就有劳何大哥了!”
“这算什么?等老哥哥回来,请兄弟你吃酒!”
说着,压低了嗓音,嘿嘿怪笑着道:“春风阁的酒,可是美味的很...”
没人看到,何镇远在说话的同时,将一个装满了玻璃珠的袋子,偷偷塞进了怀里...
岁儿跟着嘿嘿怪笑,“那小弟就等着何大哥的好消息了!”
春风阁,乃是汴京城中最大的青楼,同时,也是整个关中最大的销金窟。
听说一夜花的银子,就能在汴京城里买一套房...
何镇远一挥手,“封存,装车!”
身后有人略微担忧的说道:“东家,这有些不合规矩,货物到了咱们手里,应该先查一查的...”
何镇远一瞪眼,道:“你放什么屁?!我兄弟送来的东西,还能有岔子?”
那人不敢再多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把封条,小心翼翼的将每个袋子口,都封上。
而后,又招呼着自己人,往马车上抗。
眼瞅着他们走远,岁儿连连挥手,道:“何大哥一路走好!”
何镇远骑在马上,道:“兄弟放心,等哥哥回来就与你把酒言欢!”
他完全没听出来,李承乾口中的‘一路走好’,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一直等看不见人了,岁儿才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奶奶的,幸亏早有准备,不然就栽在这了...”
事情也算是办完一大半了,岁儿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可刚转过身来,脑袋立刻撞在一个人身上。
噗通!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鼻子,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沈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锦衣卫出任务的时候,虽然都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里边却必须穿金大坚给锦衣卫特制的内甲。
也怪岁儿个子矮,一脑袋撞在沈威胸前的护心镜上...
“起来!”
伯安淡淡的说道。
岁儿看清来人之后,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要说在秦家,他最怕的人除了沈月遥之外,就是伯安了...
一切,还要归因于,伯安教授他经学和武艺的老师。
经学还好说,岁儿本来就不笨。
可练武就不一样了。
伯安的身手,和许褚风格迥异。
除了锻炼筋骨之外,更多的是灵巧。
总之...岁儿被伯安折磨得很惨就是了...
他讨好的一笑,道:“伯安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他扣了扣鼻子,感觉里边热乎乎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缕鼻血喷射出去,差点喷了沈威一身...
伯安依旧面无表情,等岁儿堵住鼻子,淡淡的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将何镇远骗过去的?”
岁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
伯安低头一看,岁儿手里的,是一枚令牌,上边写着一个硕大的‘伍’字。
竟然是伍家的家主令牌?!
“你是从伍虞家里偷来的?”
岁儿挠了挠头,支吾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说道:“假的...”
家主令牌的权威,自然不用多说。
当初胡廷玉等人,将家主令牌交给沈月遥,就代表着,他们不留余地的支持秦招远。
有这块令牌在,不比伍元庆那张丑脸好使?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块令牌,比伍元庆的性命还重要!
大寅立国之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权贵们的家主令牌,丢失的先例!
伯安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你做的很好,回去之后,我会向王妃一一说明!”
岁儿闻言大喜!
在他看来,沈月遥的奖赏,可要比秦招远的奖赏,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眼瞅着伯安转身就走,岁儿心里更加狂喜!
只是下一刻,伯安临走前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回去之后,将你伪造的所有令牌都交出来!”
伯安太了解岁儿了。
他既然打算伪造,绝对不仅仅只伪造了伍家的家主令牌。
以他那不着调的性子,把全汴京城权贵的家主令牌,全都伪造一遍,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毛骧同情的看了岁儿一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求多福,祝你好运...”
就算他这次立了功,回去之后,也免不了一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