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皇子要行乐,又执意要单独行军,没想到就被掳走,这是他们薛延陀的耻辱。
“我听闻大寅的军队都言而有信,为什么他们掳走了我国皇子,却还如此否认?难道说不是他们?”
“不可能,探子来报,那些士兵进了这座城池,就是寅人干的。”
“既然如此,那让人叫骂好了!只管骂。”
李勣下了城楼,他还是有些拧着眉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胡遗爱几人,一脸兴奋地过来。
“李叔父,我们有军功汇报。”
“李叔父,你看。”
李勣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到房间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被五花大绑。
李勣愣了一下:“他是谁?”
“忘了和您说,这是昨天晚上我们的战利品,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但就是一个部落地位比较高的首领。”
“是的,我们直接将他掳来了,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一点东西。”
胡遗爱和程处弼,期待地看着李勣。
也就是这个时候,城墙外传来了骂声。
“交出皇子!否则开战!”
“无耻至极的寅人,快交出皇子!”
李勣本来不在意,正要走,却听到城外叫骂声,脚步突然停下,目光如电一般扫过那人,然后,他嘴角有些抽搐:“胡遗爱,你们,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吗?”
胡遗爱他们,一脸懵逼。
我们没干什么啊。
就是立功心切,然后溜出城外,直接抓了一个薛延陀部落的人啊。
看着胡遗爱他们迷糊的样子,李勣也是觉得荒唐。
随便溜出城外,然后就直接,将别人的薛延陀皇子给抓回来了???
这太特么荒唐了!
他打了这一辈子的仗,都没遇到过如此荒唐之事。
李勣看到几人还不明白,干脆挑明了说:“在你们回来之后,薛延陀的一路军队集合过来,要我们交出他们的皇子。”
胡遗爱直接说道:“我们没抓他们的皇子。”
李勣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胡遗爱,目光还越过胡遗爱,往后面的房间里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胡遗爱脸色一变,他们又不蠢,想到这个可能,也是睁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我们不会,不会抓的是皇子吧?”
程处弼也是啊了一声,一脸震惊看着房遗爱。
不会这么巧合吧?
李勣点点头,他揉了揉头:“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几个,我到底该怎么……”
见到李勣如此为难,秦怀道他们的心都是沉了下来。
捅篓子了,捅大篓子了!
他们竟然将薛延陀的皇子给抓了!
虽然不知道薛延陀有几个皇子,但看这架势,这皇子应该还很重要,不然薛延陀不会立刻派兵追来,自己等人的任性,竟然让李叔父陷入了如此为难的境地。
胡遗爱一咬牙,正准备说将皇子交出去,可下一刻,李勣长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们了,罢了,这个事我再写封信,交给汴京,让陛下处置好了。”
胡遗爱几人齐齐一懵:“叔父,您不惩罚我们?”
李勣一脸疑惑:“为什么要惩罚你们?”
“可是,可是我们将皇子给抓回来了啊。”
“抓得好啊。”
“啊?”
胡遗爱几人张大着嘴巴,思路短时间之内竟然有些跟不上李勣。
而李勣笑道:“抓了他们的皇子,薛延陀国内的部落分布、地理位置、甚至还有牧场位置,指不定能从他嘴里拷问出来,如此一来,岂不是方便了我大寅,能省去多少斥候功夫?”
好像,挺有道理的。
说完之后,李勣又是说道:“只是,我仍然想不清楚,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胡遗爱问道:“那叔父,外面薛延陀的军队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又没抓他们皇子,找我们做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怀道几人反应过来,心中大喜,李勣这是要保他们了。
李勣笑道:“走,随我上城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胡遗爱他们上了城墙,只见到不远处,薛延陀的军队黑压压一片,有好几个将领骑着马匹。
那些薛延陀士兵齐齐在骂,骂的自然是汉语,只不过有些蹩脚,似乎是有人在教。
“啖狗肠寅人!啖狗屎寅人!”
“啖狗肠寅人!啖狗屎寅人!”
齐声声骂了起来。
李勣眼睛微微眯了眯:“传令,告诉他们,限他们一炷香之内离去,否则,将视为战争!”
那边的薛延陀将领自然是听到了,又是用汉语骂道:“赶紧将我皇子还回来,否则早晚有一天,我薛延陀要攻破你大寅城门,杀你大寅男儿,淫掠你大寅妻女。给我继续骂!”
“啖狗肠寅人!啖狗屎寅人!”
薛延陀将领攻城自然不敢攻城,而且很聪明地保持了箭雨的范围之外,这么骂就是为了激怒李勣,让他选择出城迎战,如此一来,过错方就在大寅,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地形作战,薛延陀他们不怕啊。
城头的大寅士兵都是有些怒了,李勣更是说道:“用三床车弩。”
这三床车弩,在沈月遥去了汴京的那天,工部就是专门抽调工匠,组成了一个武器改良研发制造部门,已经是生产了足足上百辆三床车弩,并且将这些车弩,分发到了大寅边境的城池。
这个城池,就有一个三床车弩。
士兵连忙过去操纵起来,李勣淡淡说道:“怎么样,想办法干他一次,给他点教训,否则还真以为我大寅好欺负。”
那边几个士兵操纵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将军,这三床车弩,我们没把握射准,此前没怎么操纵过。”
没把握射准?
那怎么起到威慑作用。
李勣又是微微皱眉,他看了一下这距离,好像只有这能射上一千多步射程的三床车弩,能着实吓到对方了。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程处默他们说道:“将军,这个三床车弩,我们会。”
李勣也是微微有些懵:“你们会?”
“叔父有所不知,三床车弩的研发工坊,就在沈府庄园,我们之前跟秦叔父学习的时候,接触学习过一些,知道如何操纵三床车弩。”
这也行??
李勣笑道:“那行,那就你们来,若是能射得准,我到时候给你们记功。”
胡遗爱他们更是大喜,直接就是到城头,去操纵三床弓弩起来。
嘎吱嘎吱,铁链的声音响起,胡遗爱他们操纵得很快,而且开始瞄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