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老三叫杜有诚,从小就读书,养得眼高手低的。
家里其他人都在地里刨食,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赚来的银子都用在他身上。去年侥幸中了童生,现在正卯足了劲儿准备考秀才。
在杜瑶看来这人就是个又坏又毒的东西,就算老杜家的人再看不上他们这一房,她那死去的爹跟杜有诚总是兄弟吧?
兄弟刚死,就出了这么一个阴谋卖侄女,这人品真是大大的坏了。
叫杜瑶来说,那个来老杜家的化缘的僧人指不定也是受谁指使的。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杜有诚,要不然,这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用同样的法子给郑屠户洗了脑呢?
杜瑶知道了郑屠户为何还不收回彩礼的原因后,便好好地思考了一下。
“常规办法还真不行。”杜瑶抿着嘴,眼神落到了药丸子上,“要不就配一味药吧。杜有诚能胡说八道,难道我就不行了?”
杜瑶有一个方子,这方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东西就像毒一样,用到正道上了,也是有奇效的。
按照方子上的药物配比也能搓出一个药丸子来,这丸子可大可小,再加上特有的熏香,再有人在边上稍加引导,但能让中药之人做个春秋大梦。
这梦也是多种多样,有香艳的,也有痛苦的。杜瑶想让这梦变成郑屠户的一生,当然是娶了她后所经历的人生。
等郑屠户醒来后,便会觉得这梦相当真实,就像上辈子经历过的一样。
再在现实中来几样真实事件,郑屠户就会认为他这是重生了,然后便能规避上辈子的,也就是在梦里经历的祸事。
杜瑶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药丸子好治,熏香也好办。但是,郑屠户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好办呀。”
就算是她亲自去青山镇打听也不一定打听得到,何况她也不敢冒险,怀孕了,自然是得将孩子放在第一位。
“人手不够呀。”杜瑶想来想去,还是得去找齐老。
这位老人家的医术是真不错,但这位老人的心里也确实在打着某些主意。
“去吧,齐老头怕是巴不得我去找他帮忙。”杜瑶下定决心,收拾了一下就往齐氏药铺走去。
早一日解决此事,她早一日心安。
毕竟肚子不等人呀,不能等肚子显怀了再回青山村。既然打算生下孩子,她这当娘的,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哪怕孩子没有爹,她也不能让外人说一句闲话。
去了齐氏药材铺子,林业直接带她去了后院儿。
齐老看到杜瑶一点儿也不惊讶,“就知道你会来。杜丫头,咱们相处也有些时日了,老头子是怎样的人,想来你也清楚。有话你就说,千万别见外。”八壹中文網
杜瑶笑了,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坐在齐老对面,捧起茶来喝了一口,“确实是有点儿小事想请齐老帮个忙,您也知道我被祖母卖给一个屠户的事情。我想让齐老帮我打听打听郑屠户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最好连儿时所做的一些事情也打听打听。”
齐老蹙眉,“这个好办,不知杜丫头想怎么解决这个屠户?”
杜瑶道:“我师父教我用毒治病救人,我少不得也要用毒来救救这个屠户。有劳齐老了,此事过后小女子还有事情想拜托齐老。就当我欠齐老个人情,哎呀,这都欠了好几个人情了呢。”
齐老哈哈道:“债多了不怕愁。”
杜瑶也跟着笑,心说老狐狸呀,这是记下了她欠的人情了。
人情债难还,但杜瑶不怕,这老头明显想找她帮忙,既然早晚都要帮,不如来个顺水推舟。
用人情债来帮,事后谁也不欠谁的,清清楚楚。
齐老点头,“行啊,到时候杜丫头你尽管开口。”
杜瑶起身拱拱手,嘴上赶紧道:“多谢齐老了。我们兄妹二人能在县城住下来,多亏了齐老。此事还请齐老尽快派人打听,不解决此人,我们兄妹寝食难安。”
“放心吧,老夫记在心上,今儿个就安排人去。”齐老保证道,“三五天内,必定为你打听得明明白白。”
杜瑶自是谢了又谢,但是吧,谢归谢,她却不会说什么“有事儿您说话”这类的保证。
说白了也就是口头感谢,说得好听却没半点实质的好处。
她一走,齐老便叹气,“这个小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呀。”
杜瑶的事情齐老还是很上心的,也知道斐然走时留了些人手给孙子。
他叫来齐茂,让他派人去打听青山镇郑屠户的事情,让他查郑屠户是个什么来历,平日里跟谁来得近等等。
也就是说将郑屠户这个人调查清楚,三天内能查多少查多少,也就是事无巨细。
这让齐茂很是不耐烦,“祖父,杜姑娘她想干什么?她查这个人做甚?”
齐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你就做。又不是让亲自去查,看你这不耐烦的样儿?杜姑娘的事情,我们得记在心上。莫多问了,去安排吧。”
齐茂叹了口气,知道祖父有打算,他也不会拖后腿,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就觉得,杜瑶姐弟值得他们如此相待吗?
不得不说,从京城医药世家来的大公子,到现在还带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姿态。
杜瑶在这几天里,除了去给杨老夫人诊治外,便是在家研究那入梦的药丸子,不时去齐氏药材铺子买点药。
她买的药比较杂,齐老的医术是很好,可也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三天后,郑屠户的个人资料已经到了齐老的手里。
齐老将这人的信息看了又看,哼道:“此人当得上恶人的称呼。得罪了毒医,此后的人生可怎么过呀。”
不用说,人生定然是黑暗的。
隔天,杜瑶便拿到了这份资料,她再次嘴上谢了又谢。
杜瑶用了一天的功夫琢磨这份资料,次日天还不亮的时候,杜瑶独自一人赶着小驴车去了青山镇。
到了镇上也不过是才蒙蒙亮,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收起驴和车,她这才来到郑屠户的肉摊儿前站了一会儿,便裹紧披风麻利地翻墙进入郑屠户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