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没有说错，他确实晕针。
平日别说打针、扎针了，就连媳妇儿在旁边缝个袜子、补个裤子，他都能吓得脸色发紫嘴唇发青，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用汤药，而不用针灸了吧？”
张自在耸了耸肩，朝着一脸窘迫的考官解释道。
“汤药虽慢，但疗效亦佳。”
“比起让患者接受惧怕的针灸，汤药才是更适合他的治疗方案。”
“其它四位患者也一样。”
有顽疾的痛经患者，并不是真正的“顽疾”。
只是曾经刮过宫，导致宫内有残留的凝血结瘀。
“排经不畅，自然会导致阵痛不止。”
“今天恰巧是发病期，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已经痛的嘴唇发白，脸色发青了。”
如果张自在依照考试规定，用汤药治疗，是可以解除她的痛症不假。
但患者却要忍受熬药期间，两个小时的阵痛。
“所以，我才选择通过推拿，帮她活血化瘀。”
“经顺了，排泄不堵塞，痛经症状自然也就消失了。”
“让患者承受最少的痛苦，不正是我们医生们该做的吗？”
刘皓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张自在不是不懂规矩，视患者为儿戏！
恰恰相反，他才是真正的将患者放在第一位，甚至超过了本次考核！
“那他呢？”指着一旁的寸头男，考官继续追问。
“他身上长疹，奇痒无比。”
“按你所说，为了让患者承受最少的痛苦，不应该选择效果最快的外敷药物，迅速止痒才对吗？”
“你为什么又选了针灸？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位患者的皮肤病并不是肝胆内脏引起，而是单纯的真菌感染吗？”
中医治疗皮肤病，不止有外敷药物这一种。
通常的病例，大多数是因为血热、肝胆不常或是淋巴系统等问题，确实需要内外兼治。
然而这个病患却不同，他的五脏功能正常，血液活性也很高。
只是单纯的真菌感染，才引起了皮肤病。
这种病，外敷的药物才是最佳治疗方案！
张自在听完，叹了口气。
“你的医术，还得再精进精进！”
“他的皮肤病，确实是真菌引起。”
“但真正的起因，却是因为长久熬夜，又喜食阴寒之物，导致免疫力下降。”
“痒症数月，许多地方已经被他挠破，真菌透过表皮，已经感染至深层。”
“单纯的外敷药物，已经很难短时间内去根。”
“我取火针、熨针，在他百会、气海、足三里落针，可以提升他的免疫力，让内层免疫系统增强抗毒功能，消灭真菌。”
“另外，背上的十二针，我用熏香熏过，走温通经脉，归血海大穴。”
“十二个时辰内，不会再有痒感出现。”
“而十二个时辰后……”
张自在还没说完，一旁的刘皓就举手插言：“免疫系统恢复峰值，真菌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张自在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哥。
这个免费苦力，果真没挑走眼！
要不要找个借口，三年改成三十年？
剩下几位病患，张自在也一一介绍。
每一位都有他选择的理由，每一位都是最佳的治疗方案。
听完张自在的描述后，考官的脸上也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他并不是刻意为难张自在，也只是本着对患者负责的态度，才会赶来兴师问罪。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却没有丝毫后悔。
一来，确认了患者们全都得到了最佳治疗，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二来，见识了如此精湛的问病，诊病手段，也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怪不得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那几位认识你的考官躲在背后偷笑！”
“合着他们早就猜出来，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也不说了，今天的考试，必须给满分！”
“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屁股神医！”
……
“唉……想不到还是输了！”
看着公布的成绩单，张自在一脸黑线。
笔试，满分。
面试，也是满分。
然而，无事于补。
因为刘皓这小子，也拿了双满分！
同样是双满分，张自在却在竞技中输了。
因为笔试时，由于自己给刘皓念题，导致他交卷比刘皓晚了一会儿。
本想着面试时可以轻轻松松吊打对方，张自在对此事也没有过多在意。
谁曾想，自己交上去的卷子并没有考官纳入，反而抽出卷宗跑来找自己质问！
害得他白白耽误了时间，等到全部解释清楚后，才重新审卷，录入成绩！
如此一来，两门考试都在时间上输给了刘皓。
如意算盘打了个空，这场比试……他输了！
年轻考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此事也怪我！”
“不过……终究你也考了双百，能顺利拿到医匠级资格证！”
“至于那些谁快谁慢的问题，不过是虚名而已。”
张自在瞪了他一眼。
“虚你妹呀！输得人要做三年免费苦力，每天被两位坐堂的御姐主医师吆五喝六，还不能从穿黑丝高跟的财务小姐姐那儿领工资，又得被三位萝莉师妹拽着胳膊纠缠，手把手的教她们推拿按摩！”
“这样痛苦的日子，谁过的下去！”
刘皓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哥，我家是正规的医馆，不是挂霓虹灯的spa会馆，哪儿来什么御姐主医师！”
张自在挠了挠头：“那……穿黑丝的财务总有吧？实在不行，白丝也能接受！
刘皓无语：“没有！”
“呃……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萝莉师妹总该有了吧？”
刘皓点了点头：“乔碧萝算萝吗？”
张自在：……
“好了不开玩笑了，把纸拿出来吧。”
张自在：“什么纸？”
“合同啊，我输了，免费给你干三年！”
刘皓清楚，虽然依照榜单成绩来看，确实是张自在输了。
但如果依照真正的医术来比，输的却是他自己。
不止输，还输得彻彻底底，输得心服口服！
因为，二轮考试中，他也有一位可以用更优解的方式治疗的患者。
而自己却因为担心考试成绩，选择了在考官们给的框架内治疗。
单凭这一点，他就比不过医者仁心的张自在！
“愿赌服输，我签合同，给我吧！”
张自在听完，尴尬的搓了搓鼻头：“那什么……擦过鼻涕的合同，还有法律效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