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子以身为纸,以血为墨。
祭出的终极杀招,灭了谷口的炼妖群。
然而……
如此强大的攻击,却仍未杀死全真道长。
反而使他怒气更盛,将所有的怒火都瞄准了张自在!
身为五个师父的徒弟,武医道三修的独门弟子。
张自在能坐以待毙吗?
不能!
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张自在疼的连吸几口凉气。
方才的一幕,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可张自在却如同经历了半个世纪。
面对迎面而来的全真道长,张自在将手中符文一股脑扔出。
担心道门符咒无用,又甩出七枚银针、三瓶毒粉。
边战边退,一连退了十几步。
才发现全真道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长剑连点七次。
两肩、后腰、手腕、脚腕。
七道剑花,没入身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妖力?”
“那颗妖石,是给你准备的?”
“你……是圣主?”
全真道长点头:“没错,圣主确实是我。”
全真道长,不止是全真教的道长。
同时,还是炼妖工厂的幕后操盘者,传说中的圣主!!!
“人们都知道,我有一位红颜弟子。”
“却不知道,我的那位弟子,并不是人类……”
全真道长的爱徒,是一只妖。
道门中人与妖族之间的爱情,并不会得到认可。
相反,还会被当作离经叛道、有辱师门。
只因为道门所修天地正气,与妖族所吸收的阴气精华相驳。
尤其是全真道长所在的门派,所修代表天地法则的乾坤之道。
其中自带的霸道正气,就连赵夫子都自愧不如。
“爱徒”区区一只小狼妖,更是抵挡不住他的磅礴正气。
因此,虽互生情愫,但一人一妖却只能相敬如宾,做同床异被的柏拉图夫妻。
血气方刚的全真道长,怎能忍受这等折磨。
于是,想到了一个万全的方法。
“这颗妖石,是为她准备的……”
有了妖石,就能洗去妖族的戾气,修行人间之道,最终成为真正的人类。
“我不过是想追求纯粹的爱情,我又有什么错?”
“追求爱情是没错,可你用别人的生命来筑你的爱巢,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妖石的炼制,极其困难。
不仅要吸取各类妖族的妖丹,汇聚阴之妖力。
还要收割无数道门的生命,融合道之阳气。
一颗妖石,需采取数以万计的人、妖生命,方能炼制而成。
而全真道长,为了让他的爱徒转化成人,不惜策划两族战争,只为从中汲取妖石所需的能量。
如此作为,岂是一个“爱”字,就能遮掩得住!!
“咳咳咳……你为了爱徒滥杀无辜,此事暂且不提……”
“可现在爱徒已死,你为什么还要再次作孽?”
“死?”
全真道长摇头:“她并没有死,只是身负重伤,被祭养成了活死人而已。”
爱徒在两族大战中不甚暴露身份,被几位道友挫伤。
后被全真道长所救,送至鬼老三处,炼成活死人保命。
“这颗妖石,就是为了给她还阳的的!!”
“只要服下妖石,就能让她脱离道门法印之苦,重新还阳!”
为了替爱徒还阳,全真道长布下瞒天大棋。
隼妖体内的炼妖之玉、镇上的居民惨案、道门同仁相聚一堂,甚至谷内的万妖活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策划。
“为了她,我愿与全世界为敌,就算牺牲大半个道门,也无妨!”
“你不懂……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说的那么崇高,那你别吃呀!”
一句话,怼的全真道长老脸通红。
刚刚赵夫子那一击,有吞天灭地之危。
要不是眼疾手快吞下妖石,全真道长怕是已经原地成盒。
“咳咳咳……你懂什么!”
“我吃了,可以再为她造石!”
“我死了,还有谁能救她还阳!”
两眼一眯,不再与他多言。
全真道长的长剑,直接没入对方丹田。
剑身上的符文点亮。
一股股真气,随着符文,涌入张自在丹田。
混合着霸道正气与邪魅妖气的力量,直击灵识。
触电一般的刺痛感,蔓延至全身。
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吧嗒嗒的往下落。
全真道长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又在空中舞了个剑花,直取对方心口。
锵~~~
一记碰撞,剑身抖动个不停。
抖得全真道长连退几步,半条胳膊都麻了。
再看剑身,一团黑漆漆的不明物附着其上,将玄铁剑击的凹陷进去一大块。
伸手一抹,半干半黏,还夹着一根弯曲的细毛。
“老六?!”
刘老六抠着鼻子,笑眯眯出现。
“你……你还没死?”
“你都没舍得死,我哪儿舍得!”
刘老六一边说,一边将食指从鼻孔里伸出。
左搓搓、右搓搓。
搓成一个小团后,瞄准对方。
全真道长握紧剑柄:“你真以为,你的那些下三滥手段能打赢我?”
刘老六摇头:“我打不赢你,但就敢保证……你能打赢我吗?”
全真道长不说话,只把一张老脸板起。
刘老六笑了笑,又露出他那副贱兮兮的嘴脸。
“既然你我都没有把握能打赢对方,何不卖我个面子,放这小子一马?”
见全真道长不为所动,刘老六又嬉皮笑脸道:“反正他已经丹田尽毁,又中了你的混元真气……”
“就算不杀他,他也活不过半月。”
全真道长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个老六,我信你的邪!”
“谁不知道你说出来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
话虽如此说,但全真道长的长剑,已然入鞘。
放在以往,他绝不会听这个老骗子半句胡言乱语。
但今天,他先是中了赵夫子致命一击,又在情急之下吞服妖石,尚未来得及转化其中之力。
非要当着刘老六的面取这小子性命,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倒不如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身形一闪,离开谷口。
刘老六见状,长舒一口气。
卸下防备,将“暗器”抹在裤腿上。
走到张自在身边,朝他伸出手。
谁知张自在并不领情,反而一脸惊恐的往后爬。
刘老六:“躲什么躲,我又不杀你,只是想拉你起来!”
张自在:“我知道,但你没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