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戈尔丹对战的，是一位身材瘦弱的病秧子。
两米高的擂台，都得搭两个梯子，爬三分钟之久才能爬上来。
上台后，手帕一直捂着口鼻，咳嗽剧烈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兀自咳了两分钟，病秧子这才稳住身体。
将带着血痰的手帕折了又折，塞回口袋。
戈尔丹：“要不……先别打了吧？”
“就你这三步一咳，两步一喘的样，连句完整的口诀都念不下来，还拿什么和我斗法？”
男子一笑：“咳咳咳……谁说斗法，就非得要念咒了？”
“我还可以……掐诀！！”
两手汇拢，指尖翻转。
一道雷字诀的手印，迅速结出。
轰～～
随手甩出一道雷符，与对方互拼消散。
戈尔丹：“别逗了……”
“你的手诀掐的再快，还能快过我嘴巴唱出来的咒？”
道门施法，除了念咒外，确实还有掐诀一途。
以双手结印，利用各种变换复杂的手势，调动四周的五行之力，再凝结于各类符纸、阵物、法器之上，达到催发的效果。
然而，比起广为流传的唱咒来说，掐诀一术已经失传许久。
只有几种结印简单、能辅助唱咒速率、提高催发速度的手印，还被道门使用。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就是手印华而不实。
催动一枚简单的雷咒，需要使出十三种复杂的手印。
而唱咒却只用几句简单的“嘛咪嘛咪轰……”
呃，也不是。
戈尔丹的更复杂一些，是“嘛咪嘛咪轰死你”。
就算多了几个字，一秒钟就能念完的唱咒，也远比掐诀快上许多。
于是，道门同辈们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练习唱咒，从而忽视了掐诀。
“咳咳咳……我以为最注重古道传承的龙虎门会有所不同。”
“没想到，你和那群乌合之众一样！”
陈耀光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龙虎门，作为最注重古术的道门，是陈耀光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曾几何时，陈耀光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穿上左龙右虎的道袍，成为龙虎门的弟子。
然而……
他也知道，这份梦想只能停留在梦的阶段。
因为他与别的道门弟子不同，从小就患有严重的肺疾。
且不说唱不了复杂的咒语，单是龙虎门需要的外练筋骨皮，就足以让他这羸弱的身体望而却步。
不过，陈耀光并没有因此而失落。
既然不能左青龙右白虎，那他就老牛在中间！
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陈耀光，拜在了同为道门的牛头山门下。
怎料……
满心欢喜的入门，换来的却是冷眼与嘲笑。
入门七载，哪怕他将牛头山所有的道家经书都倒背如流，哪怕他把门内所有的符咒都画的栩栩如生。
却也只能停留在外门弟子阶段，始终没有得到认可。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肺疾已经影响了唱咒，无法念出一句完整的咒语。
师门的无视，师兄弟的嘲讽，让陈耀光的心里，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这层阴霾下，血月展现！！
那一晚，陈耀光以一己之力，用苦练掐诀之术挑了整座山门。
从此，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咳咳咳……谁说掐诀，不如念咒快！”
“今天……咳咳咳……就让你见识见识……咳咳咳……什么叫真正的手速！”
眼中杀意迸现，陈耀光双手汇于胸前，疯狂变换着诀印。
速度之快，竟在空中带出一道道残影，恍如千手观音的既视感。
看的张自在瞠目结舌，
看的戈尔丹瞳孔震颤，
看的丁香直拍脑门。
看的罗复生忍不住感慨：“有此手速，何愁老婆催公粮！”
五毒天罗：“蠢货！有这样的手速，还要老婆干嘛！”
带着宇智波鼬般的结印手速，陈耀光瞬息之内就催发了六枚符纸。
呲电花的电符、冒蓝火的火符、轰隆隆的雷符、一股脑的朝着戈尔丹冲来。
后退一步，戈尔丹慌忙应敌。
口中一遍念唱着咒语，一边抛出符咒抵挡。
然而，始终还是慢了一步。
仍被一只木符击中肩膀，整个身子倒飞出去三米远。
要不是事先在袜子里塞了几张土符防御，怕是这一击就已经将他击下擂台，失去了比战资格！
一击即中的陈耀光，并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手中结印持续翻转，有一波密密麻麻的攻击朝他袭来！
戈尔丹不敢硬接，只能催动神行符躲闪。
配合着这几日从张自在处学来的轻功步伐，倒是能勉强躲开他的攻击，却没有一丝机会靠近对方。
只能手忙脚乱的应付着飞来的符咒，偶尔念出一句“天地无极，乾坤贱货”来回击。
“成了！”
观众席，黄家请来的几位道友们喜笑颜开。
“千手印王陈耀光，果真有两把刷子！”
“我看……那小子怕是撑不过三分钟，就会被轰下擂台！”
“三分钟？用不了！”
“很明显陈耀光还没有使出全力，只用了瞬发六符之技！”
“要知道，他的绝学可是千手之印，瞬发十六符！”
他的猜测没错。
陈耀光确实未尽全力。
不是因为他藐视对手，只是他想看看，向往已久的龙虎门，到底能有几斤几两！
这一看，顿感失望。
“咳咳咳……早知道我就不挑战你，去会会符箓门的那小子了！”
“无趣……咳咳咳……太无趣！”
冷哼一声，手速又快了一倍。
符纸铺天盖地，像是扫射的机关枪一般，将戈尔丹360度无死角的尽数覆盖。
“咳咳咳……很能躲是吧？看你这次往哪儿躲！”
轰～～轰～～～
几声巨响。
三张雷符穿过戈尔丹的防线，砸中了他的身体。
震得他又一次栽到在地，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向前逼近几步，身上五只符囊全部打开。
陈耀光桀桀一笑：“太慢了，你太慢了！”
“咳咳咳，你的唱咒，根本比不过我的结印！”
“呸！”
一口血水吐出，戈尔丹从地上爬起。
十几枚灵符，同时捏于指尖。
“媳妇儿，对不起咧！”
“我答应过你不讲脏话，但是今天……”
“饿（我）要破戒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