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翎吞了一口气：“查到的信息是，嫂子叫了几个……鸭子……”
他的话刚开个头，盛淮的眼神就斜过来了：“几个？”
蒋翎迅速道：“十几个。”
刹那间，四周更安静了。
整个空间内没人敢说话，寂静得连呼吸都不由得放低，蒋翎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了，刚刚淮哥那语气，哪里是问他详情的语气，分明是在不满苏酒叫几个鸭子的事情。
恨不得把舌头咬了。
良久，盛淮压着呕血的怒气从薄唇里挤出来两个字：“继续。”
蒋翎闭着眼：“在包厢里玩了有四五十分钟，嫂子就出来了，那个男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也是在包厢里，但是据说，不是夜色的鸭子，监控显示，他是和嫂子一块出来的。”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哥您就上楼看到了，再然后，淮哥你比监控里更清楚。”
蒋曜摸摸鼻子，心想自己弟弟一会挨打了，他负责送去医院吧。
这不是纯纯扎心的嘛。
“也就是说，没查出来这个小子是谁？”
蒋翎：“没。”
盛淮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查查，我和那小子打架的消息是谁传到苏雪耳朵里的，这个要查不出来，你就找撞豆腐自杀吧。”
等盛淮的声音出去，这屋子里的人才觉得氧气又回来了。
沈祁呐呐的感叹一声：“苏酒现在挺会玩的，我记得三年前，她跟在淮哥身边，很乖的。”
“淮哥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我有次去和淮哥商量生意，去了月亮湾那边，看到淮哥看文件，她坐在旁边，一副温柔小妻子的模样，在一块一块地喂淮哥水果。”
“淮哥还不耐烦，生她气让她出去，就这样，苏酒也没生气，还问淮哥喝不喝咖啡，亲手去磨了咖啡冲了才放下才走，顺道还给了我一杯，那温度恰好，一看就是按照淮哥的喜好来的。”
沈祁简直不能把那个苏酒和今日在夜色叫十几个鸭子的苏酒联想到一块。
沈祁没忍住感叹道：“不能得罪女人，这变化也太大了，现在苏酒那边，有盛江汀宠着，还能出去找小鲜肉，这这这淮哥也不香了。”
蒋曜蹙眉，忽地起身：“我走了。”
沈祁后知后觉道：“你哥怎么突然走了？”
蒋翎道：“我前嫂子看着是个老古板的模样，但你猜猜，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怎么？”
“她主动邀请我哥上床的。”
*
盛淮一路回了月亮湾，眼神落在这屋里，从苏酒走后，这里就没变化，还如她走前一般，他像是和这座旧屋一样，留在了三年前。
苏酒不稀罕这里了，也不稀罕他了。
某一瞬间，盛淮的眼眸一酸，很快他低了头，脑海里想的全是苏酒走的时候说的决绝的话。
是，盛淮，你让我恶心。
黑夜中男人的手指无力地抬了抬，青紫的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容。
她不是不稀罕他了，她厌恶他，不想见到他。
既然这样，他就成全她吧。
她拿到自己想要的，会开心吧？
盛淮踉跄着去了书房，从那一叠的离婚协议里拿出来一份，手指颤抖着写完自己的签名。
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又唰唰地把手里的文件撕成粉碎。
把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叠离婚协议书洒了一整个书房，纷纷扬扬得像是雪花落下——
第二天佣人进来打扫卫生，看到屋子里的状况，吓了一跳。
再看看趴在桌子上一身酒气的盛淮，赶紧退出去给陶君打了电话。
陶君开车赶过来，看到这盛况，直接吩咐下去把会议取消了。
在盛淮身边喊了几声。
没有任何消息。
陶君拿着手机翻找一下：“淮哥，你让我查得苏小姐试镜的事情，有下落了。”
趴在办公桌上的男人抬眸，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陶君看着那满眼血丝，这么狼狈的盛淮，他上次看到还是三年前怎么也找不到苏酒的时候，他以前还想着，找到苏酒小姐就好了，现在再看，找到了，还更严重了。
陶君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手上一点也不敢耽搁：“我把邮件都转到您邮箱里。”
盛淮打开电脑，看着里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陶君还在一旁说着：“当年，苏酒小姐不少的片子都试镜上去了，但很多时候，还没开篇就被换成别人了，有时候，拍到一半，把苏酒小姐替换下来，我查到曾经苏小姐在李家村拍个戏份，半夜被人换下了，那天夜里下大暴雨，李家村那边随时有泥石流的风险。”
“苏小姐在当地找了一家村民借宿，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回来还病了一场。”
盛淮本来还没记忆，听到陶君说苏酒回来病了一场，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酒发烧到意识模糊，抱着他的人不让离开，眼睛不睁开，眼泪却不断的流，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盛淮当时以为是她穿的太少才生病的，等她病好了，还说了一些话，想到他说的那些话，脸色更白一分。
这会，像是一把刀子刺在了他心口上。
陶君道：“当时有王染和她一起在李家村。”
喉咙苦涩，盛淮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他没了解，眼前似乎是一团迷雾：“去把王染叫过来。”
陶君应声出去。
王染很快被叫过来，踏进办公室看到一片狼藉，她皱着眉头，看着眼里全是红血丝的盛淮。
没好气的开口：“叫我过来做什么？”
“她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盛淮开口。
即使狼狈憔悴，他依旧气势凌人，那种久居上位气势，被他盯着让人胆寒。
王染强撑着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说，反正你个狗男人，配不上我们家小酒儿。”
陶君简直是不敢听，哪有这么骂盛淮的。
他不知道昨晚盛淮被人骂得更很。
似乎已经被骂习惯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了解，盛淮没生气，压着喉间的腥甜。
冷眸看着王染：“苏酒当年在李家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