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咖啡。”
来到边言的办公室,陆时晓小心翼翼得把咖啡放在了书桌上。
边言懒散地撑着脸打呵欠,睁着迷蒙的眼睛问她:“叫我什么?”
陆时晓瞬间反应过来,轻咳两声,“边言,咖啡冷了发苦,先喝吧。”
“去干嘛了?”边言打开纸杯的盖子,喝了一口咖啡。
“家里出了点事情,”陆时晓不愿多说,“抱歉,客户刚才是来公司了吗?”
“嗯,刚走。他想跟你聊聊,但你不在。”
按照流程,勘查完场地以后陆时晓就该回来了,但她第一时间没能回来,和客户约好的时间就错开了。
“我马上向客户去道歉。”
陆时晓着急地想往外走,边言忽然喊住了她,“把这个拿上。”
什么东西?陆时晓回头,面前甩过来一份绿色的文件。
“今天的作业,认真做。”
不知道为什么,边言的语气不同寻常,是喝了咖啡变精神了吗,陆时晓感受到了里面认真的味道。
夜幕升起,傅冀年还没回来,陆时晓被李桂如拉在客厅聊天。
“上次送来的衣服让你选你怎么没有选?”李桂如磕着瓜子问。
陆时晓回想起那天,尴尬地说:“阿年让我穿职业装,而且那些衣服和我也不搭。”
傅冀年是什么意见她其实并没那么在意,可是那些衣服真的很贵,一根项链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更别说穿着昂贵的衣服去工作。
现在还不是纸醉金迷的时候,陆时晓没有忘记自己仍然在寄人篱下。
李桂如从陆时晓颤动的眼睫中已经窥伺出一二,她暗暗叹气,不再勉强。陆时晓毕竟是个要强的女人,这一点让她不满,也最惹她怜爱。
“少爷,你回来了。”
门口传来响动,陆时晓条件反射地起身。
她有事找傅冀年。
“怎么了晓晓?”李桂如看向她。
“我去找阿年,”陆时晓冲着李桂如笑,藏起自己的心思匆匆跑到了楼上。
卧室里,衬衫上被泼了酒,傅冀年准备换掉脏掉的衣服。
酒桌上总会有女人对他使用这种拙劣的技术,借口送洗衣服要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以前他就不感兴趣,现在他更是懒得理会。衣服脏了的那一刻,他直接离桌回了家。
找出家居服,傅冀年松开领带任由它挂在脖子上。他解开所有的扣子,正要脱下,房门突然被毫无预警地打开。
“阿年!”
陆时晓冲动地打开门,想要问清楚项链的事情,谁知刚开门,便被只穿了一半衣服的傅冀年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无言的沉默。
“有事?”傅冀年毫不在意,他继续脱下衬衣,精壮的身材,漂亮的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啊!”陆时晓看完了才想起来要转身,她赶紧带上门,深深喘着气。
她的眼睛该不会烂掉吧!
陆时晓闭紧眼,脑海里全是傅冀年白皙的上半身,完了,赶紧忘掉,赶紧忘掉!
她像是念咒一样逼迫自己,这时,她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被看光的人不紧张,你却紧张了。”傅冀年的声音落在耳边,陆时晓慌忙后退,视线闪烁,不敢直视已经换好家居服的男人。
“对不起,刚才我应该敲门。”
“没有你应该道歉的事情。”傅冀年走到陆时晓面前,“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对了,项链……陆时晓回想起正事,深吸了口气,“之前我遗失的那条项链,我找到了。”
一瞬间,傅冀年露出意外的表情,陆时晓尽收眼底。
她的心中泛涩,之前傅冀年给自己的项链果然不是原本遗失的那一条。
“你为了不让我去找,又买了一条给我对吗?”
“明知故问,”傅冀年察觉了陆时晓脸上的失落,“你是准备想责备我欺骗你?”
“没有。”
她怎么敢责备傅冀年,陆时晓摇摇头,眼中的疏离感越来越深。
两条项链一百万,这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每当她承受的好意越多,便感觉压力更大,深夜时总会时时自问,然后得出受之有愧的结论。
说到底,这里并不属于她,她会因为遗失一条傅家不看重的项链自卑自责,打从心底里感受到自己与傅冀年的差距,但同时她又在期待着些什么……
陆时晓深吸一口气,双臂握在胸前弯腰:“谢谢你,两条项链我都会还给李夫人,今天打扰了。”
她又在说些什么,傅冀年皱起眉,嘴上说着不想责备,可她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脸上。
“能不能不要跟那两条项链计较了。”傅冀年声音沉了一分。
陆时晓咬着唇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
“什么时候休假?”
项链的问题无解,傅冀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后天。”
“那后天我带你去逛逛,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这是约会?陆时晓回过神,这样想也太自作多情了!
“难得休假,你好好休息,我也有事。”陆时晓看似轻松地拒绝,声音却格外紧绷。
动摇得这么明显,却还要拒绝,还是因为项链吧。
这件事值得她如此在意?
傅冀年抱臂,神情已有些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事,我陪你。”
“叔叔出了车祸,我打算去看他。”陆时晓没有撒谎,这是她本就提上议程的事情。
傅冀年意味深长地望着陆时晓平静的表情,说:“如果不是说谎的话,我帮你叔叔转院,事情交给我,你的后天可以空出来了吗?”
傅冀年步步紧逼,气息渐近,陆时晓低着头缓缓后退,背脊绷紧。
她不想再欠傅家更多。
“……不可以。”鼓足了勇气,陆时晓抬起头拒绝。
四目相对,当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时,陆时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一秒,她来不及反应,眼前一晃,人已经被拽入了卧室。
“哐当!”
关门声响彻走廊,陆时晓惊愕地盯着面沉如水的傅冀年,全身僵硬。
“拒绝我让我感到焦躁,你是想玩火,让我对你做点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