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什么,”边言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开玩笑而已。”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陆时晓低头拨弄着手指,埋怨似地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又闹什么别扭,边言抿起唇,“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的比赛,初赛设计稿你做出来没有?”
陆时晓摇头。
只有一个样稿,而且边言说是下周拿出来方案,这不是还早吗。
“今晚能出院?”边言问。
陆时晓疑惑地看向边言,“医生大概不会让我出院。你有什么事情吗?”
“来我家,我帮你直接定稿。”
边言懒懒地抬起眼皮,像是在说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陆时晓惊愕地睁大眼,“这不是跟作弊一样?”
“这样最快,而且你出原稿,我负责修改,顶多算是合作。”
“不行。”陆时晓坚决拒绝,“而且,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需要冷静。明天我会把满意的初稿给你。”
边言沉默地挪开目光,淡然地脸色覆上一层阴影。
“陆时晓,你喜欢傅冀年?”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陆时晓愣了几秒。
边言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撒谎可没用,门没有关我全部都看见了。”边言抱起双臂探身问,“所以,你要说实话。”
“我……”
这是边言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这次边言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像上次那么平静。
陆时晓看不透那双浅色的眸子中在想些什么,他好奇还是……
“时间到,你也该想好怎么回答我了。”边言焦躁地催促。
“喜欢。”
承认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或许这是因为眼前坐着的并不是傅冀年本人。
陆时晓想起傅冀年,脸颊又染上绯色。
“我当你是朋友才说的,千万别告诉他!”陆时晓红着脸紧张地望着边言,拽紧了胸口的衣服。
边言眼神沉了一分,刚才他们接吻的时候,陆时晓就是用这幅让人想狠狠欺负地表情望着傅冀年。
胸腔中仿佛有毒素在散开,边言垂下长睫,沉静许久,开口问,“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我隐瞒?你不直接是表白,是在担心被拒绝?”
看傅冀年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会拒绝陆时晓。
边言冷静下来,思考着这两人的关系。
“我配不上他。”
原来如此。
边言骤然开朗,不到一秒,脸色又沉下去。
陆时晓觉得她自己配不上傅冀年,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陆时晓永远跨不过她自己的那道坎。
但按照自己的计划,陆时晓必须要在星光比赛中获得第一的位置。
从那个位置出来的设计师不可能寂寂无名,总有一天陆时晓会成为配得上傅冀年的人。
边言紧皱着眉头,起身站到了窗边。
他可以为了私心不帮助陆时晓,只要让陆时晓一直平凡下去,那么最初的计划就会被完全搅乱。
放弃计划……边言收紧手指,他做不到。
“边言,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傅冀年?”
因为脸上受伤,陆时晓的不安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强烈。
这种时候她需要更多肯定的力量。
“你和他的确没那么配,”边言转身靠着窗户,“不过,你有配得上他的办法,这次的星光比赛必须拿下第一。”
第一,陆时晓攥紧被子,原本她觉得这只是边言的目标,可现在她竟然也开始时渴求这个遥不可及的名次。
“我真的能做到吗?”陆时晓自我怀疑。
“为了让你能做得到,你有必要接受我刚才的建议。”
边言的语气恢复如常,懒散的音调听不出几分认真。陆时晓犹豫的说,“可是现在出院,赵医生绝对不会同意,阿年那边……”
“现在不是找借口的时间,”边言打断她,“你应该想如何让他们同意你出院,我是来帮助你成功的人,不是听你讲废话的人。”
“该怎么说服傅冀年是你的事情,问问你自己傅冀年的喜欢有多深再做决定,晚上八点我在公寓等你。”
话音落下,边言脚步极快地离开病房。
陆时晓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回想刚才阴晴不定的边言,心中对边言的好奇越来越深。
他究竟为什么对自己的设计比赛这么上心呢?
……
下午,陆时晓尝试性地向傅冀年提起了这件事,她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正当陆时晓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傅冀年又打了电话过来。
“只有你们两个人?”傅冀年声音冷沉。
陆时晓结巴地说,“小玉应该也会在吧。”
“为什么不在imw,而是在边言的公寓?”
这一点陆时晓也不知道,说起工作的确是在imw方便一点。
“我没问,因为他说的很急。”
边言究竟想做什么?
傅冀年隆起眉,一种不快和不安在他的心里发酵。
一旦事情关乎陆时晓,他很容易就失去判断。
“阿年,真的不行吗,”陆时晓语气中带着祈求,“边言只是想要帮我定稿,要怎么做你才会答应?”
傅冀年沉默。
他刚才问过赵启文,陆时晓脸上的伤住不住院都可以,只是需要定时上药观察。
如果他晚上没有应酬陪着陆时晓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偏偏他今晚有事。
沉思一秒,傅冀年再度开口,“你带着赵启文一起去。”
“赵医生?他很忙吧。”陆时晓明白这是监视。
“他那边我来安排,你今晚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闻言,陆时晓一头雾水。傅冀年完全把边言当成洪水猛兽对待,明明刚才边言还鼓励了她去跟傅冀年在一起。
“阿年,你对边言太警惕了。”
陆时晓把刚才的事情说给傅冀年听,不过没有带上她说的那部分。
“他是衷心想让我出人头地,你别把他当成异性看待,当成我的老师。”
边言真的说了那种话吗?
傅冀年抿起唇,回想边言给自己的感觉,懒散又漫不经心,却有种不能被忽略的存在感。
“总之,今晚你可以去他家里,”傅冀年转移话题,“以后有心事对我说,不要找别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