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玉义愤填膺，眼睛冒火。
陆时晓震惊地望向一言不发的边言问，“边言，这是真的吗？”
边言划屏幕的手一顿，“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么我说再多你都不会信。跟从你的本心。”
靠着沙发的背影始终没有转身，陆时晓难辨边言的表情。
但是他话中的分量毋庸置疑。
这件事是真的，戴舒凡是当年使得imw陷入危机的人。
怎么会这样，陆时晓苦恼地坐回椅子，万一戴舒凡想要跟她合作，只要一想到有关边言的这件事，她可能会良心不安无法答应。
“算了晓晓，我也不勉强你，你好好考虑。”
陆时晓表情凝重，孙如玉也不好一直逼问，她失望地转身回到电脑前开始工作。
中午，边言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准备去二楼睡午觉。
陆时晓终于得到空闲，赶紧喊住边言，“关于复赛的稿件你看过了吗？”
楼梯上，两人一上一下地站着。
边言费尽地回想了几秒，“你说的是上次你在我家里画的稿子？”
陆时晓点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敢拿那种东西参加复赛？”边言肆无忌惮地讥笑，“那种像是草稿的东西，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果然，他这么久没有找自己商量是因为根本没有当回事。
“……那是我认真做的初稿。”陆时晓简直无语。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计划下一版稿件了。”
边言摆摆手，拖着懒散地步子向楼上走。
陆时晓目送着边言上楼，心情愈发沉重，今天得知的净是些不好的消息，还是乘着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力下午继续工作。
午休前，陆时晓想要再看一眼上午戴舒凡为自己撑腰的博文。
她点开微博，却被推荐界面上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照片上的背景是市郊的那片别墅，上面的人物就是自己！
“今天拍到了星光设计赛走后门的女人，原来是个脸被毁了的丑女，傅总选这种女人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博文上的配文言辞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进陆时晓的胸口。
没必要难过，陆时晓果断熄屏，早就该想到会有恶言重伤自己，她应该要平常心。
“晓晓，外面有人……你怎么了？”
孙如玉疾步到电脑桌旁，察觉到陆时晓眼眶发红，连忙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你是不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在偷偷难过，对不起，那件事你暂时忘了吧，是我不对把情绪强加给你。”
陆时晓被孙如玉抱住哄劝，仿佛她是一个啼哭的三岁孩童。
“不是因为那件事，小玉。”陆时晓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对了，你刚才说外面有谁？”
“差点忘了，有个说是你妹妹的人在外面要见你，我让她进来她也不进来。”
闻言，陆时晓脸色一白，她的妹妹除了陆念念没有可能是别人。
“我去见她。”
孙如玉虚拉了陆时晓一把，“晓晓，没事吧？”
她的脸色真的很差，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孙如玉难掩担忧。
“没事。”陆时晓摇摇头，对孙如玉回以微笑，匆忙走向店外。
imw门口。
陆念念穿着素色裙子站在树荫下，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安静地仿佛另外一个人。
“姐姐。”
同住一个屋檐下许多年，这是陆时晓第一次听见陆念念这么温柔地喊自己。
“没必要客套，直入主题。”陆时晓淡淡地说。
陆念念绞紧手指，尴尬地扯唇，“我来找你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看见网络上的新闻特意来问问你，还有……为我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难道等下要世界末日了？陆时晓愣了一秒，发出无情地嘲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对我做的事情，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我就会原谅你？”
“姐姐，我没有奢求你的原谅。”陆念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决堤，“我罪无可赦，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就失去了父母，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难道你就忍心吗？”
“忍心。”
陆时晓冷淡地盯着陆念念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她现在正呆在底谷的黑暗中，凭什么陆念念要好过？
同为母亲，陆念念在伤害她的时候难道没有那样想过吗？
那都是陆念念试图开脱的借口而已，陆时晓绝不上当。
“姐姐！”陆念念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街道上不少人频频回首，有些人已经开始驻足围观。
孙如玉听到门外的声音连忙赶出来，当她看见眼前这一幕，惊愕地跑到陆时晓的身边，“晓晓，发生什么了？”
陆念念垂着头跪在原地，肩膀不停耸动，“姐姐，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会跪倒你消气为止。”
炎热的天气，即使在外面站一会儿也会大汗淋漓，陆念念是一个孕妇，绝对受不了这种罪。
“姑娘，家务事家里断，你这样闹大了给家里丢人！”
“家人哪里有仇的，回家好好谈谈吧，外面热。”
……
周围于心不忍的人试图劝和，陆时晓冷冷一笑，当做没有听见。
她不需要那些人无用的好心，只会给她添堵。
“你愿意跪就跪。”陆时晓冷着张脸转身回到imw。
孙如玉从没见过陆时晓这么冷的表情，她在陆念念和陆时晓之间来回张望，连忙追了陆时晓。
“晓晓，要不要我帮忙把她赶走？”
一个女人跪在店门口，会给店里带来不好的影响，陆时晓无奈地说，“如果有办法赶走她就赶走吧，抱歉，给店里添了麻烦。”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我找人把她赶了，你想回去也可以。”
孙如玉拍拍陆时晓的肩膀，出去处理陆念念。承受了好意的陆时晓心中越发不是个滋味，难道终有一天她要在imw和戴舒凡之间做出抉择吗？
收起凌乱的思绪，陆时晓重新坐回位置开始绘制复赛的稿件。
先做眼前能做的事情，等到那一天再去思考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