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时晓搞不明白，皱着眉头十分无语。
喊她来签约的人是傅冀年，现在拖着她的人也是傅冀年。
“意思很简单，自己等着。”
傅冀年坐下，指了指沙发那边，一眼也不再看陆时晓。
真是够了！
求傅冀年办事就这么难，让利给他，还要受他的气，陆时晓咬着牙气愤地做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放歌。
你想要清净地办事，我偏偏不让！
“ann小姐，你一点也不长记性。”傅冀年一边签着文件，一边嘲笑出声。
这些小手段除了能发泄脾气，还能做些什么？
得罪了他，就要承受他的迁怒。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
“傅总，我们做的是交易，你把你个人的情绪带入交易之中，是不是太过分了！”
原本陆时晓面对傅冀年还有些紧张，现在她只剩下愤怒。
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曾经的傅冀年，他是个无情的商人，在他的地盘上，他不允许任何亵渎。
“不要我提醒你，上次你在电梯也轻薄过我，我没找你麻烦，你反而还在找我的麻烦！”
陆时晓越说越气，傅冀年签字的手一顿。
他靠在椅背上微笑，“那件事不是你用来做了交易吗，宋逸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你，不就是因为想摆平你？ann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烧我的店铺，不占理的人是你，别想再狡辩。”
“那你想让我怎样？”
错的人确实是她，但如果一定要接受惩罚，她只想来个爽快点的。
“过来。”傅冀年冲她招手。
陆时晓憋着一口气，走到傅冀年身边，“干什么？”
离得近了，傅冀年身上的乌木香袭来，陆时晓冷静了一点，冷着脸抱起双臂瞧着他。
“随便写点什么。”傅冀年扔给陆时晓一支笔。
写字？
陆时晓皱起眉，望着笔半响。
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奇怪。
“真的随便写？”
傅冀年嗯了声，没说多余的话。
这可是你让我随便写的！
陆时晓拿过笔，弯腰在纸上哗哗写下几个大字，戴在脖子上的雪花项链在半空中摇曳着。
傅冀年扫了一眼她的项链，目光转到纸上。
黑心奸商大笨蛋！
“你还真敢写。”傅冀年拧起眉，不爽地盯着陆时晓。
“不是你让我随便写的？”
陆时晓冷哼，扔掉笔，“字也写了，这件事能不能一笔勾销了？”
“ann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写一句话，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傅冀年抽过纸，冷笑，“而且你真是蠢，我说你烧了店铺，你就真的认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证据？”
接连两个问题让陆时晓愣了愣。
她又不是傻子！
傅冀年说的事情她当然想到过，但是她是有良心的人！
为了达成目的，她选择了极端的方式，可是她心中并不是毫无愧疚！
虽然傅冀年一再刁难，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做点什么抚平自己心中的愧疚感。
谁知，傅冀年只以刁难她为趣！
“傅总，我不蠢，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是真心希望能做点什么，让你不介意这件事。”
其实从结果上来看，她已经对傅冀年仁至义尽。
如果傅冀年之后还这样，她绝对不会奉陪。
“原来ann小姐还是有良知的人。”
他还以为ann真的是条毒蛇。
傅冀年收起那张纸若有所思，他想要说点什么，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阿年。”
沈凛意进门，她看见办公桌前的两人，先是一怔，随即意味深长地与陆时晓对视。
“没想到ann小姐推掉我的邀请来了这里。”
这眼神绝对是误会了！
惊讶之余，陆时晓赶紧摆手说，“我来这边是公事，公司上有时找傅总签约。”
“这种小事你找我，我自然会帮你向阿年说。”沈凛意笑着走过去，“既然也在这里遇见了，那么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吧，阿年你也来。”
傅冀年皱了皱眉，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应了下来。
沈凛意露出意外的表情，她还以为傅冀年会拒绝，却没有想到傅冀年竟然答应了。
“但是……”
“好了ann小姐，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给我个面子吧。”
沈凛意笑容优雅，那张脸只看表面任谁都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陆时晓没有办法拒绝，她只好默认，走到外面跟边言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
边言没有多问，但是陆时晓还是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晚上。
沈凛意预约了一家露天餐厅，餐厅位于顶楼。
她似乎临时有事，先离开了一会儿，座位上只有傅冀年和陆时晓沉默地对坐。
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陆时晓低头玩着手机，不想跟对面的人说话。
傅冀年玩着手中的硬币，打量着陆时晓。
他回想起她的字迹，比起上一次签名的即视感，这次他感觉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等等，他在做些什么？
下定决心不要再去寻找陆时晓，却依然在到处捕捉她的影子。
傅冀年把硬币握在掌心，莫名感到烦躁，这都是眼前的女人带给他的，明明丝毫不像，却总能勾起他的一些回忆。
“ann小姐中文说得很好，你是华裔吗？”
为了转移注意力，傅冀年主动开口搭话。
陆时晓点点头，把戴舒凡为她制造的身份全部说了一遍。
最初她还有些担心傅冀年察觉她的身份，但是相处了几次，陆时晓发现自己并没有露馅，于是，她也渐渐放下了心，能从容地与傅冀年对话。
“既然如此，你应当之前不曾认识沈凛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刚才傅冀年就想要问这个问题，沈凛意看起来与陆时晓相识，但据他从白延年那里所知，陆时晓并没有到这里多久。
“这件事啊，是因为宋逸。”
陆时晓简单地说完来龙去脉，又补充道，“没想到傅总已经结婚，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祝您和太太百年好合。”
话说出口，却言不由衷。
陆时晓真心想要送上祝福，她还想附上一个微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能用酒杯挡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