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时晓的声音,傅冀年转身去柜子前拿出一件睡袍扔到她面前。
“穿上。”
陆时晓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傅冀年又催促了一句。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浴袍,看见傅冀年抱着婚纱二话不说消失在了房间里。
有机会跑了?
陆时晓小心翼翼地跑到客厅的大门口。
门被反锁了。
果然,傅冀年是下了决心要关着自己。
陆时晓回头去看窗户,这边的公寓并不高,但是就这样跳下去不死也得残。
她正在想着该怎么办,忽然,大门再度被打开。
傅冀年冷着脸出现,陆时晓拉紧浴袍,往沙发那边跑。
“婚纱呢?”她躲到沙发后面,全身戒备。
“垃圾桶里。”
傅冀年面无表情地抓住陆时晓,又把她抱起来。
“你放手!”
“老实点,你也不想imw出什么事情吧。”
傅冀年把陆时晓抱回卧室,拉过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陆时晓僵硬地被傅冀年抱在怀中,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抗拒与害怕在心中翻来覆去。
“安静点,等我睡醒了,我会听你解释。”
说完,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陆时晓错愕地扭头,才发现松懈下来的傅冀年十分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看起来她已经安全了,但傅冀年醒来之后呢?
陆时晓尝试着挣脱傅冀年的怀抱,但是他的双臂就像是牢笼一般紧紧地围困着自己,只留下呼吸的余地。
没办法了,再用力一点肯定会弄醒傅冀年,她会更危险。
陆时晓睁着眼睛,想起边言,想起刚才暴怒的傅冀年,两张面孔在自己脑海中不停交替,令她心烦意乱。
不想再去想这些,反正思考不出一个结果。
等等吧,等傅冀年醒来,她一定要跟傅冀年好好谈谈。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夜色降临,睡着的陆时晓渐渐转醒。
她揉着眼睛翻身,迷迷糊糊地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
“醒了?”
傅冀年声音浅淡,陆时晓猛然睁开眼,想起来婚礼上的遭遇。
“你想说什么,说吧。”
傅冀年遵守承诺,扣紧陆时晓的腰不让她逃跑,垂眸等着陆时晓开口。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她整个人都贴在傅冀年的身上,甚至能看清脸上的毛孔。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陆时晓整理好思绪,开口道,“傅冀年,关于结婚这件事,是我的意思,你如果要为难就为难我,与边言无关。”
“你是明知我不会为难你,所以才这样说。”
傅冀年早已看透。
他捏着陆时晓的下巴,擦了擦路陆时晓的唇,“来的路上我准备了几样东西,你看看。”
说着,傅冀年起身去外面,拿着一个文件夹回来甩到陆时晓的身边。
陆时晓拿起文件夹翻阅,脸色瞬间惨白。
imw的股份转让书,弗雷尔的收购计划……还有零零碎碎关于接下来她的职业规划妨碍。
原来傅冀年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这一刻甩出来。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陆时晓瘫坐在床上,忽然明白了边言那句“不想让你为难”。
他是不想自己连放弃的选择都没有,因为在imw出事以后,他看透了傅冀年与他的实力落差,无法让自己拥有选择权。
所以,愚昧且冲动的那个人是自己。
说出那番看似勇敢的话语,最后却因为实力不足看它成为空话。
陆时晓,你真傻。
“告诉你,这些东西发布出去只需要一分钟。”
傅冀年弯腰,盯着陆时晓失神的眼眸,“你如果不想让他们发出去,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和边言结婚。”
闻言,陆时晓冷笑。
听起来已经算是傅冀年大发慈悲。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滑稽。
她抬起眼皮问,“不和边言结婚,和你结婚吗?”
傅冀年下意识地想回“当然”,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未与沈凛意离婚。
他陡然明白,陆时晓在嘲讽自己。
“能够与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跟你结婚。”傅冀年抿起唇。
“但我不想嫁给你。”
陆时晓冷冷一笑,把文件拍在傅冀年的胸口,“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你绝对不能对边言和老师出手。如果你做了,我就带着小星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话落,两人之间的气氛被沉默裹挟。
傅冀年深沉的黑眸中倒映着陆时晓倔强的脸。
不管什么时候,边言都在她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那么自己呢?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出汗了,去洗澡,我已经让人送衣服过来。”
傅冀年不愿再去多想,不想用那些现实不断地在伤口上撒盐。
“今晚,你不打算放我走?”陆时晓抬眼问。
“你答对了,今晚你留在这里,边言那边我会找人去联系。”
傅冀年语气强硬,不会让步分毫。
陆时晓攥紧被子深吸一口气。她没得选,也没得逃,真是悲哀的现状。
“不用露出这么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不会做那种事。”
傅冀年抬起陆时晓的下巴,“最多只这样而已。”
薄唇覆下,蜻蜓点水般的吻仿佛不曾落下过。
陆时晓咬着唇,望着傅冀年沉默的脸,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涌现。
“我去洗澡。”
不想去想太多,陆时晓裹着睡袍跑向浴室,不想看见陆时晓的脸。
过了会儿,傅冀年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陆时晓洗完澡后换上是偏中性的t恤和七分裤,忍不住去想被傅冀年扔掉的婚纱。
那件婚纱不是租的,是花了一百万定制的。
他说扔就扔,连念想都不给自己留。
“陆小姐,好久不见。”
陆时晓出神地走出来,才看见客厅坐着白延年。
他笑着向自己打招呼,陆时晓忽然反应过来,白延年刚才喊了自己的姓。
“白先生,你喊我什么?”
白延年不避讳的说,“现在也必要再遮遮掩掩,我早就知道你是陆时晓,这件事是阿年告诉我的。”
闻言,陆时晓攥紧衣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