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就算求他去告官,他也不会去的。”
二狗对此很有信心。
“你确定?”
“要是不信,咱俩打个赌?”
“傻子才跟你打赌呢。”二赖撇撇嘴,“货都装好了?”
“装好了,那六十小哥你也一并带走。”
“嗯,现在没盐卖,就靠他们了。”
张明轩和二楞走了,营地里少了几分生气。
貌似闲下来的二狗,开始捣鼓起他那一亩地来。
大豆又叫黄豆,他家以前每年都用来腌制盐豆。
黄豆泡上一夜,蒸煮后放入缸内。
然后加入辣椒、姜、盐巴、酱油、花椒等调料。
盖子盖上,用石头压住。
经过几十天的发酵,盐豆就成了。
尝一口,又辣又咸又香,越吃越上头。
有时将黄豆炒了,当零食或下酒菜,就是屁有点多。
有时也会把黄豆磨了做成豆腐。
要是谁家做了豆腐,都会喊上左邻右舍一起吃。
啧啧,想想都流口水。
先用铁叉翻了地,松了土,制成田埂。
再在埂上插出小坑,间隔一尺。
将选好的黄豆种,丢进坑内浇水掩埋即可。
一亩地,二狗硬是起早贪黑搞了五天。
要不是大柱和二条看不下去,多少帮些忙,估计十天他也干不完。
六号一早,有船到。
不出二狗所料,正是狗大户张明轩送酒来了。
没别的,仓里仓外全是大小坛混装的酒坛子。
这厮,是一点空间都没浪费。
他要的铜铁,连根钉子都没见着。
将酒运回营地,二狗就忙活起来。
为了保密,他只让秦明和卫队参与,其他人边都沾不上。
将竹子中间打通,用火烤后折弯。
大头连在锅盖上,小头通往空酒坛。
中间那截浸在冷水中,这就是简单的冷凝装置。
低度酒加热后,酒精带着水汽经过竹筒,遇冷凝结成酒液,流到另一头酒坛子里。
一遍过后,新酒应该就超过六十度了。
二狗可没傻到给张明轩六十度的酒,所以他稀释到了四十度。
法子简单粗暴,就是兑水。
当然,他是个有操守的人,所以兑的是锅里的蒸馏水。
只要酒花一致,酒的度数就大差不差。
单从口感,很难分辨细微的差别。
一锅又一锅的煮下去,四千多斤酒,最后成酒两千斤。
按原酒二十度算,新酒在四十度上下。
到了十号,四十坛三十斤装的新酒上了船,往东南发去。
余下的三十坛,全被秦明埋了。
说是天冷的时候,拿来取暖。
于是,无聊的二狗,又关心起各处施工进度来。
学堂地基已经打好,采用三合土作为粘合剂。
这玩意也就比糯米汤差些,效果很不错。
岛上不缺石灰,二赖运了不少来。
以前公厕、地窖几乎每十天就会撒上一次。
粘土和沙子就更不缺了。
营地里有干过建筑的人,三合土就是他配的。
为表彰他的贡献,二狗亲自给秀才打招呼,给他记了二十积分。
这下大家的激情全来了。
凡是能想到的,不管什么新奇古怪的点子,都找他申请积分。
这骚扰谁受得了,他只能全打发去找秦明。
学堂采用封闭式管理,只有农忙时才会休假。
所以在二层教学楼左边,规划了宿舍。
右边,规划了食堂。
活动楼在后面,里面设有浴室,与筹建的图书馆同排。
孩子们可以在里边跳跳绳,拔拔河,做些游戏。
如果事情顺利,他把这几座岛拿下后,就全换上玻璃窗户。
那日子,用二赖的话说,想想都美滴很。
为了保暖,整体建筑采用双层墙体模式建造。
中间用木屑和锯末填充。
其实泥土也成,只是时间久了会堆积下沉。
在冷热交替的作用下,有可能撑开墙体。
木屑和锯末就不存在这种情况。
走廊采用半封闭模式,冬天可用木板封上,只留通风口。
房顶做成‘人’字型,也是两层。
即便顶层积了雪,也不会夺走下层的热量。
其他部位,大都用木材代替。
秦明收藏的那些木料,这就派上了用场。
房子建成后,保管冬暖夏凉。
即便凛冬再至,也不会同去年那般,只能缩在被窝里取暖。
要是还不行,二狗就打算给每间教室再添上一只煤球炉,妥妥的神仙生活。
竹制品厂也是这般设计,只是没有集体宿舍罢了。
南北的主干道建设,二狗没提要求。
在他看来,就是平整下地面。
将两侧排水沟铲出来,将路面堆高些。
然后撒上一层沙子,夯实即可。
难处也有,比如万寿岛中部交错着不少丘陵。
要想修直道,就必须将丘陵铲平,将沟洼填上。
反正不急在一时,进度快些慢些无所谓。
两处砖窑离村子稍有些远,往来不太方便。
这么一来,冬天就没法烧砖了。
停工近三个月的时间,太过奢侈。
所以二狗有了想法。
他找来钱军和小丁。
“砖窑不大,就算没日没夜赶制,也是供不应求。
冬季要是再停三个月,来年的建设全都得停摆。
所以我琢磨着,冬季不能停。
既然不能停,就得建宿舍,建食堂,建配套设施。
你俩商量下,秋收前把这事办了。
另外,要再建两座仓库。
要求不高,能挡雨雪就成。
秋收后大家基本就闲了下来,可以多制砖坯。
阴干后码进仓库,随用随取。”
“公子放心,秋收前肯定能完成。”
小丁许诺。
二狗听后,眉眼舒展不少。
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他是开心了,可虞县的张明轩,却气得直跺脚。
他四处张罗,花了大价钱才凑够四千斤酒。
没想到,只回来一千余斤。
看着区区四十坛酒,心里早把二狗骂出翔来。
二百两银子,起码亏了一百五十两。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坑了。
还说什么提高酒的档次,我呸。
可恨自己老婆孩子全在人家手里,只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瞧着力工们都看着他,等他发话。
便道:“你们辛苦了,开一坛解解馋吧。”
一百五十两都亏了,也就不在这一坛了。
已涨到五十文一斤的烧酒,可不是这些苦哈哈能喝起的。
见东家大方,哪还客气。
为首一人,当即取出一坛。
拍开泥封后一扯,坛口大开。
随即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坛口窜出。
那汉子双眼猛地一亮,喉结不住上下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