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问之后,二狗只得打发秀才去找李明礼。
只要药酒配得好,效果绝对差不了。
说不得,以后又是门好生意。
新年刚过,星耀就忙碌起来。
二赖浑身上下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头上还戴了顶绿色的棉帽,可把二狗稀奇坏了。
他盯着二赖看,吓得他忙把帽子捂住。
“我告诉你,这顶帽子你想都别想。”
二狗无奈的摇摇头,“你放心,就是给我我也不能要。”
“送你?想得美,我抓鱼去了。”
捕鱼是个技术活,更是体力活。
大奉六年的星耀,已不是三年时那么拮据。
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这不,几十辆马车跑在冰面上,别提多威风。
四岛中心这片湖,二狗打算弄成渔场,所以不在行动范围内。
人手一共分成三部分。
北面人最多,约一千三百口。
东面少些,也有千余口。
南面也有一千多口。
“咱也出发吧。”
猛子带着三千多人,引海水制盐去了。
两伙加起来近七千人,全是大奉三年、四年来的老人。
五年买来的匠人,还在工厂加班加点的生产。
新迁来的难民,身子骨太差,大都在养身体,干不了重活。
他们最开心的事,就是听人说今天又捕了多少鱼,制了多少盐。
“听说赖爷昨天抓了条大鱼?”
有人八卦。
“我家公公也看见了,他在队里是拉网的,说有好几头猪重呢。”
“我还听说,在冰上开个口子,就有鱼跳出来,可神奇了。”
“要不,咱们也去海边瞧瞧?”
有人心痒。
“不成,这时候近海都冻住了,没鱼的,得往外走好远的路才行。”
“要不,我们去看采盐吧?”
“这个倒是可以,只是通知上说,得获准同意后才能去。”
“那打申请,咱就远远看着,不上前。”
没想到,几人打的申请第二天就批了下来。
参观地点在青萍村东边海滩。
当他们抵达时,大伙正在收盐。
白花花的一片,他们远远看着分不清是盐还是雪。
就见人们低着头,双手不停的忙碌着。
壮汉们则来回奔波,将一桶桶盐倒进装有木斗的马车上。
每满一车,就拉走一车。
通往大都的路上,随处可见这类马车。
几人好奇,跑过去用手沾了点盐,就往嘴里送。
齁的直咧嘴。
“傻子,这盐现在还不能吃呢。”
车夫嘲笑一句,扬着马鞭驾车远去。
其中一人道:“真的是盐,就是有点苦。”
有人附和,“是盐不假,只是大冬天的咋制出来的?”
他们的疑问,也是其他新星耀人的疑问。
“笑话,只要公子愿意,黄金都能给你变出来,区区这点盐算什么。”
万寿医馆内,阿福不屑道。
作为第一批星耀人,他还是蛮幸运的。
师父李明礼,刚给他说了门亲事。
女方是张明轩的亲戚,前阵子刚成婚。
眼下,又加了薪水。
一年到头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现在大冷的天,他却只穿了两件单薄的棉衫。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初来万寿岛的时候啥都没有。
就连吃水,都得按人头分。
我们这些手艺人算好的,那些灾民只能住在地窖里,几十天不见太阳太正常了。
粮食多的时候,一天能吃两顿粥。
少的时候,只有一顿。
记得公子去永安时,两天才能吃上一顿。
好在存了些咸鱼,不然饿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哪像碎星岛西区那些人,来了就有吃有住。
我看他们不像是避难的,倒是来享福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短短两年半的时间里做出来的。
你说公子厉害不。”
“厉害。”
病人竖起大拇指。
问道:“那盐为什么不能吃呢?”
阿福解释,“公子说粗制的海盐里有不少杂质,吃了对身子不好。
要经过加工,把杂质去掉才能吃。
你没看,咱这咸菜挺多的吗,都是海盐腌制的。
那味道你应该也尝过了,不差吧。”
“不差不差,放到府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阿福仰着下巴,“那是当然。
张明轩张老爷子听说过吧,已经在打咸菜的主意了。
要不是公子暂时没松口,早卖到新京旧都去了。
你去打听打听,永安人天天追着小哥,不是要盐就是要咸菜。
凡是咱们产的东西,哪一件外头都稀罕的跟宝一样。
还有香皂、香水和面膜。
用过的都知道。
可公子说了不卖,先让咱们都用上再说。
听说,听说哈,星宇娱乐外头天天有人蹲那,就为了能买块香皂。”
看病的人不少,大都是冻伤。
听阿福这么一说,全都来了精神。
有人就问:“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越来越好?”
阿福道:“那是当然。
你也不看看现在建的都是什么房子,永安有几家比得上的?
就算有,最多地方大些罢了。
普通百姓,可住不上两进院子的楼房。”
一说到房子,大家面上全是满意。
无家可归的人,到了这就有房子住,做梦都不敢梦到这好事。
“是啊,咱来对了,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人们都很友善,也没仗势欺人的事出现。
又有地种,头年还不收租子。
对咱们来说,算是找着根了。”
有人感慨。
“新旧两朝打了这么久,不会波及到咱们这吧。”
不知谁,说了这么句。
这次阿福停顿了好久。
写好方子后,才不确定道:“听说公子要买船,买大船。
只要咱们守住海上,他们就过不来。
好不容易有房住、有衣穿、有地种,可不能丢了。”
这次附和他的人不少。
“就是,能真心待咱们的,全天下也就这里了。
要是他们敢来,我就拿着锄头跟他们拼命。”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
“你刚娶亲,娃还没生就去拼命?”有人质疑。
“去,只要家在,娃早晚都能生。要是家没了,有娃也是无根的浮萍。”
众人沉默。
阿福叹了口气,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浮起一抹坚毅。
说道:“公子会有办法的。
只要有需要,我随时听候召唤。
你说的对,这里是咱们最后的希望。
要是连希望也丢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对,我也随时听候公子召唤!”
对第三批以后的新星耀人来说,星耀是个充满了希望的地方。
而二狗,就是撑起这片希望的人。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休养,新星耀人纷纷走出家门,想亲眼看看这块友好的土地长什么样,那些善良的人们,又在忙碌着什么。
渐渐地,他们了解了星耀的过去,了解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原来,这里是难民的埋骨之地。
只是公子仁义,倾家荡产救活了这帮毫不相干的人。
原来,在外人看来,这里没几个活人。
只是公子建了作坊,挣了银子,又救了更多的人。
原来,四岛是属于永安的。
只是公子为了大家安危,花巨资租了十年。
一时间,二狗声望大涨。
木匠、石匠们又多了项活计,刻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