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骁眸光一沉,“怎么?”
吴琛:“这么说吧,她就像躲在硬壳里的刺猬,除非强行敲破那壳否则很难出来。”
“敲破了会怎样?”唐骁留意到吴琛的语气,抓住重点追问。
却听见答案是——“不知道。”吴琛面露担忧,“之前我对她做过深度催眠,等同于是给她加了一层外壳屏蔽过去,如今她自己又固了一层,如果强行敲破的话不能肯定究竟哪一层先破裂。后果会有两种,一种是她可能记忆恢复。”
“另一种呢?”
吴琛语气沉重:“可能永远失去神智。”
唐骁心神一震,“你是说她会……”
“会陷入重度昏迷,也或者成为一个痴呆儿。”
许子峰刚走近就听见这句话,不由惊愕地张大了嘴,他们是在说时秘书吗?下意识去看唐骁的脸色,只见boss的瞳孔收缩,向来讳莫如深的表情像被冰锥给敲开了般,一点一点龟裂开来,却仍保持了冷静而问:“有没有保守治疗的法子?”
吴琛立即应:“这自然有,我每周给她做两次心理疏导,不急于求成,或许不久之后她自己就打开心结了。”
过了半饷,最终唐骁一改以往的行事雷厉风行以及专伐果断,竟选择了保守方式:“就这样治疗吧。”
许子峰在旁暗暗摇头,唐少又一次为时秘书破了例。
自这天起唐骁几乎把所有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医院,重要文件都由许子峰送过来给他签,而必要会议则通过视频来开展。之前认为把人带回了家就安全了,可仍然还是发生了那件事,没有什么比在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时韵身上的外伤都在逐渐痊愈,背上的淤青也在变淡,就连掌心的伤口也都再次结痂了。但刺在她心上的伤依旧牢固地将她锁住,每次吴琛过来给她做心理治疗都是摇着头出来的。
有时唐骁会在里头看,有时他就在外面抽烟等候。其实吴琛还是让时韵有所改变的,至少她不会一直喃喃那几个字,也没有缩在角落里发抖,眼神中不见恐惧,就是无论谁和她说话都好像听不见似的,她都不会应答。但正常的生活并不妨碍,喂她吃饭她就张口,给她看电影她能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很久,将她按躺下就闭眼睡觉。
可以算是,另类的规律。
偶尔午后唐骁会陪着她一起眯一会,醒来看见她的小脸无意识地钻在自己怀中,心情会好一整天。有时候唐骁想,她如果一直像只猫一样这般粘他,倒也还不错。
可唐骁觉得不错,却有人不淡定了。
这天,唐骁不在。在时韵的房门口有个年轻小伙靠在椅子里打盹,听见高跟鞋走近的声音慵懒地睁开了眼,可那眼睛里的锋芒却如刀一般。
他叫小刀,是唐骁特意打电话找来守着时韵的。
可小刀看清来人却不自禁地起身,一改刚才懒散的模样,恭敬而立了唤:“霞姐。”
霞姐将他上下飘了眼后,板着脸冷声问:“是阿骁让你过来的?他人呢?”
小刀摇了摇头,“唐少就交代让我寸步不离地在这守着,并且……不许任何人进去。”
霞姐冷哼出声,目光转向病房的门,“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需要他这样维护,还动用到你来寸步不离地守着?”话落就要推门而入。
小刀有些着急地想要去拦,“霞姐,唐少如果知道了……”
“你叫他来找我!”霞姐直接打断了他,见他仍然不让眸光泛冷:“杜小刀,你敢拦我?”
小刀眼神缩了缩,慢慢退后一步,把门前位置让了出来。
霞姐掠过时冷冷丢下一句:“不许背着我通知阿骁。”小刀摸了摸鼻子,低了眸应:“知道了霞姐。”等人消失在门内,小刀嘴角咧了坏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只说不能通知唐少,没说不能找别人呀。
门内霞姐微微怔忡地看着窗前坐在病床上的背影,仿佛时光拉长回到了多少年前,也曾有过这么一个下午她走进门,看见阳光将一个美丽的背影纳在光晕里,美得让人无法移转目光。霞姐恍神过来,敛去复杂的心绪走过去。
站定后,目光肆无忌惮地将坐在床上的女孩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