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与时韵在梦境中所见的如出一辙。只见他往唐建秋身后躲了躲,然后才缓缓道:“真是小瞧你们了。”
唐建秋最没法接受,跟了他几十年的管家居然被掉包换人了他都不知道,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多年的好友!他想转头回看,却被陈永辉呵斥:“别动!”
脖子上的刀痕又深了些,已经有血珠冒出来,唐建秋瞳孔缩了缩沉声问:“阿辉,为什么你要如此做?”陈永辉眸光一厉:“那要问问你的宝贝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唐建秋默了一下,关于国内的那些事他不是没听说过,原本唐骁与陈思思的婚约就是他与陈永辉定下的,老爷子也认可两家属门当户对并没来反对,哪料后来……
终归唐骁是自己儿子,平时父子如同仇人,可关键时刻还得护着。他沉声而道:“他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纷,你又何必要强插一脚?”
陈永辉倒抽一口凉气,气到颤抖:“年轻人的感情纠纷?什么样的感情纠纷至于要将思思送进监狱,还对我陈氏赶尽杀绝?”
“那得先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时韵凉声插话,引来陈永辉的怒目后,她不卑不亢地继续:“杀人偿命,当年她开车撞死的那对夫妇,两条人命她可曾偿还?只是坐牢已经便宜她了。”
“好你个臭丫头,思思会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你对我女儿一步步算计,又利用唐骁对陈氏下手,你根本就是奔着为那对夫妇报仇来的。起初我还被你骗了,以为你是那对夫妇的女儿,没想到竟然是你!”说到这陈永辉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头绞痛的滋味如何?”
时韵没动作,唐骁却已经迈出一步状似要冲过去,被她眼明手快地拽住。而陈永辉却将唐建秋推到面前,怒声要挟:“你敢再走近一步试试,我让你老子血溅当场!”
没料唐骁无情地道:“你尽管动手,早在他当年抛妻弃子的那一天我就没有父亲了。”
空气静窒。
唐建秋瞪大的双眸里有着明显的痛色,而时韵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微侧过目光去看唐骁,只见他面色铁青,眼神冰冷绝情,像是当真在等着陈永辉动手。
不,这是假象。
当初唐建秋突发疾病送医院,他有多慌张她是亲眼见过的,所以他是在故意装作不在乎,意图降低陈永辉的戒心。
只是这事只有她知道,别人却不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碎响,疾步声来,人影一闪就见唐骁的脸被打得偏转而过,打他的人是盛锦兰。
“不孝孙!有儿子对父亲说这种话的吗?”
唐骁本可以躲开那一巴掌,但是他没躲,目光沉沉地反击回去:“他为了他的白月光赶走我妈的时候,他有想过我是他儿子吗?”
“胡说,你妈是自己要走的。”盛锦兰不信。
却见唐骁讽凉冷笑:“好一个自己要走!这不过是你们对外欺世盗名的借口,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事实,因为我就在他们两人决裂的现场!”
“你怎么可能在现场?”唐建秋最先吼出来。
一句话出来他的表情僵住,自知失言了。而唐骁的眸光却越加沉冷,甚至连手背的青筋全都暴突而起,时韵下意识地去握住了他的手。
唐骁转眸看了她一眼,眸底的寒色逐渐被柔和取代,再开口语气已经平静:“在你们对峙的房间,我被她锁在了衣柜中,从缝隙里看见了全过程也听见了你们所有的对话。”
时韵心头一跳,“她”是唐骁的母亲吗?如果是早有计划要与唐建秋决裂,何其残忍将儿子锁在现场目睹一切!以为她的童年已经算是悲惨了,却没料唐骁的也未见得比她要好。
唐建秋的无语凝噎证实了这一切,就连盛锦兰也再说不出指责的话。
这时突的一声冷哼从陈永辉嘴里溢出,“小兰太傻,以为将全部家产送到你们唐家的手上就能挽回浪子的心,结果呢?唐家吃人血不吐骨头,不但把她林家拆解吞并,还将她扫地出门。唐建秋,你知道她从你唐家门出来后去了哪吗?”
唐建秋怔了下,立即问:“她去哪了?”
“她跳下了澄江。”
唐建秋瞳孔一震,满脸惊骇,其余的人也全都面露震惊。
唯有时韵在吃惊的同时,担忧地去察看唐骁的反应,只见他面无表情像是无感,可她一直抓着他的手没放,能感觉到在陈永辉道出那句话后明显的震颤,蓦然间他的身体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