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查到算他们厉害。
“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能查到?”宗唯头也不抬地问,“我本来就是看他们不顺眼才杀了他们的。”
“……你要记住,你是一个长期受压迫的小鬼头。”
宗唯抬眸看过来,秋娴转开头,也不打算纠正:“这天你回去发现被子被扔了,所以怒了,对他们进行报复。”
“被子为什么会被扔?”宗唯往后一靠,不咸不淡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们讨厌你不想让你睡觉啊whocare?反正只要证明他们讨厌你就行了。”秋娴摊手。
“那为什么要扔被子?”宗唯睨着她,“往我床上插钢钉都比扔被子强。”
“那你说了算啊。”秋娴走到窗边抽烟,“我又不了解你们这些校园暴力。”
“可我被子上没有钢钉。”
“……”秋娴一顿,转过头,眼神奇异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让我去给你插钢钉吧?”
宗唯低下头,喝了一口水:“理解能力好的出奇,我对于雪利医生是如何当上医生的表示怀疑,莫非岛上传言你有强硬后台的事是真的?”
“当然不是了,我可是被拐来的。”秋娴摆摆手,“插钢钉不可能,我做不到。”
“……”宗唯放下水杯,面色淡淡看向秋娴:“不过短短几年你就推翻了你在我心里的所有印象,挺厉害的。我想说的是,仍被子这种女孩子的行为,一般人不会因为这种事起杀心吧?”
“你也知道?”秋娴咬着烟含糊不清道,“你还因为自己看不顺眼杀了人呢。”
“大家都是杀手,这叫释放天性。”宗唯道。
秋娴:“……”还释放天性,这家伙脑子有病吧?
短短几年这家伙都经历了什么啊?
“宗唯现在好感度多少?”
系统:“40,看来从幼年时代开始好感度就没变过啊。”
秋娴略一思忖:“你先别释放天性了,好好在这窝着,事情解决了你通过训练去岛外释放天性吧。”
宗唯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秋娴皮笑肉不笑:“请睡。”
她转身出了办公室,扶额,宗唯现在三观简直有问题!
晚上她给邢教官打电话沟通这个扭曲的三观问题,邢教官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这是所有孩子都有的阶段,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棵树就这么歪了,你不给拧回来?”秋娴捏着烟头在墙上画画。
邢教官沉吟道:“我小时候也这样,所以我知道这个过程是必经的,下半年他们就开始上文化课了,到时候会进行洗脑的,不用担心。”
“洗脑?”秋娴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也经历过这个洗脑?”
“没有,不过岛上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这一阶段。”
“可是这个洗脑也不一定成功吧?”否则宫奚怎么就被一个少女给勾跑了?还反过来要干翻塞班岛。
“也许吧,目前还没有例子出现。”
想到这里,秋娴又问道:“如果出现了洗脑不成功的例子呢?”
“这个不成功按照要求是当场抹杀,不过也有可能出现意外,比如离开岛上后长歪了,如果没有办法对指定对象进行抹杀,就囚禁起来。”
“囚禁?”这个词有点眼熟啊!秋娴握紧了电话,“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岛上有囚禁这个要求?”
一般来说都是抹杀了事,杀了一了百了,留下来后患无穷嘛。
“没有办法抹杀的对象才囚禁。”邢教官道,“不过还没有这种人出现啊,我倒觉得是岛上出于什么考虑留一命,因此囚禁起来比较现实……话题扯远了吧雪利。”
可秋娴思绪已经跑远了。
因为宗唯在被宫奚炮灰前的几年,就是被囚禁在岛深处。
她微微蹙眉,难道是因为岛上杀不掉宗唯所以才囚禁么?
“说起来。”她回过神,“你能不能给宗唯的床做点手脚?”
邢教官沉默了片刻,有些惊异地反问:“什么?”
“总要给调查组一点调查的东西吧。”秋娴慢悠悠道。
邢教官有一种重新认识了秋娴的感觉:“……你这样糊弄调查组,被发现的话是要关禁闭的,你也不想去禁闭室吧?”
“说什么呢,总不可能让那小子接受调查组的拷问吧?”秋娴嗤笑一声,慢吞吞道,“不是说好了交给我照顾么?那你就去负责后续呗,把尾巴扫干净。”
“我让你照顾他的伤,不是让你管这么多。”
秋娴伸手,一只萤火虫停在她的指尖,她笑了一下:“我和他也算有缘啊,小时候他还挺可爱的,天赋是一方面,但总觉得是我那个时候鼓励了他才让他变得这么坏的,稍微自觉有一点家长的责任啊。”
“家长?”
想了想宗唯s和宗唯m,虽然是讨厌鬼,但三观并不歪啊。
“他不会长歪的,你放心吧。”秋娴懒洋洋地笑道,“以后会变成一个出色的孩子呢。”
系统:“叮——好感度增加:20,实时总值:60。”
秋娴:“……”宗唯又特么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视奸呢?
“刚走。”系统好心提示道。
挂了邢教官电话,秋娴慢悠悠去了医务室,偷偷推开门,从缝隙里往里看,宗唯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月光洒在他的衣襟上,能看见胸膛平稳又冗长的起伏。
她便推开门朝里走,轻手轻脚拉起被子替他盖好,还贴心地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门啪嗒一声轻轻关上,宗唯缓缓睁开眼,眼里神色清明哪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撑着坐起身,虽然不喜欢雪利管太多,但现阶段来讲,他似乎十分需要这个一个强硬后台的人给他扫干净尾巴。
否则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宗唯扭头看向窗外,冷冰冰的月亮挂在天空,黯淡无光,黑幕中没有一颗星星,显得孤单又寂寥。
在这一刻,从小到大的事情却仿佛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掠过,令人惊异的是,来岛上之前的记忆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反倒是自进入训练开始那些恶心的、令人反胃的、厌恶的记忆越加强烈。
在彻底恶心到自己之前,他确实会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和利益杀掉别人,再说了,那群人,反正都是要死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训练最终测试的啊。
宗唯垂眸,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透过银色的月光,枪身飞快划过一道流光。
而调查组第二天就出结果了。
秋娴一边咬着包子到达医务室的时候,邢教官已经站在护士台边等她了,见她到来,才不紧不慢地道:“你上班都是这么迟的?想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到?”
“反正又没人管。”秋娴踹开办公室的大门,吃完包子漱了个口,“什么事啊大清早的。”
邢教官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九点半,而岛上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八点。
他抬手将一叠资料扔在桌上:“这次事件的调查报告。”
秋娴翻开调查报告,看了第一页就震惊了:“这些小混蛋串通好的?证词全部一模一样,都说是宗唯发疯。”
“我觉得发疯这个理由不足以给宗唯造成什么,反倒是后面,你注意到了吗?他们说宗唯报复心很强。”邢教官翻了一页指了一处,“岛上很忌讳这个,”
“那又怎么样?你打了我我还不能打回去?”秋娴挑眉。
“问题不在这里。”邢教官捏捏额角,还不等他想好说辞,秋娴就站起身:“好了好了,这个我去处理。”
邢教官看着她出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当年几乎陷入自闭的小姑娘在做完催眠以后长得也有点太随意了。
他跟着秋娴上了山,站在别墅外面等待,直到时针渐渐走向十二点,秋娴才双手插兜慢条斯理走出来,表情还有些神清气爽,看见邢教官她打了个响指:“搞定。”
邢教官呼出一口气:“你没事?”
“我是去讲理又不是去打架的。”秋娴勾唇一笑,“想要处罚我也要找到借口才行啊。”
因此等宗唯听见说他没有任何处罚时,眼底一划而过一抹诧色。
“听说是雪利医生去说服高层的。”小护士一边给宗唯加药一边笑道,“雪利医生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