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芮告别后,洞穴中恢复了往日的肃杀,只听到有水滴石的响声,滴答滴答……
他蒲团上坐下,将所有杂念逐一排出脑海,理顺气息,打通体内经脉徐徐而动。
没有多久,梁临周身隐隐有云霞卷动,从头顶一贯而出阵阵华光,时而金灿,时而银芒不同的五色轮转,又一会凝聚出一团玄色煞气,不停的交融变换。
当这股浩大的气息达到顶端,如涓涓细流,涌入他的额头。浑身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厚实内气像是被一条潜龙搅动了起来,往四肢百脉扩散喷张,流转游动。
……
画面外,群修眉头微皱,一脸的惊愕。
“莫非,帝君又寻到了新的修行法门?”
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从他舍弃人道至此,不过数月就要开辟一条新的修行之路吗?
要知道帝君感悟人道法则,可是在乡野生活了三年有余,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我搞不懂他修得是什么功法,这样的光华,我从未见过……”有人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疑惑。
“可不是嘛,老夫也看不真切,只是觉得此道觉得寻常,十分难解。”
“会不会是魔尊提到的无字天书呢?”
众人眼睛一亮,这或许是最可能的答案了。往日帝君感悟道法,都有些机缘和环境促成他。
如今他在这个黑魆魆的洞中,哪有这些外因呢。
想必就是魔尊想得到的那本无字天书。
“我记得多年前,帝君曾经翻看过,大家应该也看到了,那本书……确实无字啊。”
无字无画,宛如白纸,这可怎么修行?
群修哑然,面面相觑,还有人幻想着可以趁帝君修行也看看那天书的道法,如今也是幻想破灭了。
……
时间如流水,奔腾儿去。
在这洞穴中,总是容易让人陷入一片死寂,忘记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四季更迭。
梁临有空的时候就一人静坐。
往日他行气走脉都是顺畅自如,意到气至,只是最近却感觉有些不对,不但气息时断时续,行走间也颇为滞涩,好像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前进,脚下总有磕绊。
这天,不速之客到访,正是将他囚禁于此的噬玦魔尊。
“许久不见,你可考虑清楚了?”
魔尊步步紧逼,走到他面前,仿佛在宣告最终期限即将到来。
“若是你配合,我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如果不然,那么接下来你要承受什么,我也难料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阴鸷的眼神像是时刻准备吐出信子的毒蛇。
梁临轻轻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沉默片刻后,魔尊没有等来他想到的答复,只听他叹了一声,“可惜了。”
转瞬间,他目中杀机一现,玄色大手向对着梁临的脖子一抓。
就扼住他的咽喉,生生的将他提在空中。梁临脸色瞬间通红,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喘气,都觉得肺部生疼。
哪里有胆子硬抗,忙要寻路而遁,张衍一声冷笑,袍袖一挥,十数道太乙玄光便向其飞斩而去。
魔尊一声大笑,袍袖一舞,将梁临身下的茅草瞬间化为一片火海,魔焰翻滚汹涌。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魔尊大手一松,梁临瞬间就坠入火海,那魔焰烧的不是肉体而是神魂。
蚀骨之痛来袭,犹如凌迟之刑那般的折磨,一点点炙烤啃噬着人的神经心脉,痛,痛不欲生!
寻常人等,只要触到了一点魔焰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梁临确是咬紧牙关,任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也死撑着一声不发。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交出天书,咱们一切好商量。”
梁临怒目而视,身上的铁链轰隆作响,仿佛在表达他的不屈。
“哼,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感受吧。”魔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在魔焰中撑多久!
……
梁临只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一会是倍受炽烤的灼痛,一会又陷入冰天雪地的刺痛,他的感官知觉好像已经乱的一塌糊涂。
洞外,又想起了轻快的脚步声。
“临哥哥,我来了,猜猜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玄芮嬉笑着跑进来,她可是想给临哥哥看个大惊喜的。
不料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得送掉了手中抱着的小物。
只见男人身处一片火海,他不断的挣扎,无声哀嚎,神情狰狞,那捆束手脚的铁链,强迫他必须承受这一切。
玄芮只觉得心痛如刀绞,魔焰,这般酷刑能将人神魂摧残,灵力带劲,若是一般修士承受此焰,即使血肉无损,也会神志如痴儿。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拼命的跑出洞穴,生后飘来一道声音,“临哥哥,等我去救你……”
……
“父王我求求你,你放过他的。”
“他现在修为尽失,怎么能承受的住魔焰折磨呢!”,玄芮红着眼睛跪倒在魔尊身前。
对于平日里倍受恩宠的女儿,魔尊仍是一脸愠色。
“芮儿,你在胡闹什么!”
“你求我作甚,那小子不说出天书所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你知道天书有多重要,事关魔族的未来!只要他拿出天书,自然可免,受不受苦都在他自己决定。”
玄芮眼看恳求父王未果,只能再次跑来洞穴中。
望着梁临备受折磨的身躯,苦苦哀求道:“临哥哥,你就交出天书吧。只要有了天书,父王绝对不会为难你。”
玄芮都快急哭了,“没办法呀,天书是太上长老要的,我们魔族得罪不起呀。若是他出关之后,知道天书在你手上,怕是你的性命都难保啊!”
“我父王也没有办法啊,只要你拿出天书,父王会助你重回巅峰,他不会骗人的!”
“你还能成为我们魔宗的副宗主,对你来说也是利大于害呀!”
“临哥哥,我求求你了!”
可无论玄芮怎么好言相劝,梁临都是一言不发。
她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梁临,你非要把自己活活折磨死吗?!”
玄芮胡乱抹了一把泪,又气又心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