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神器之中。
夜幕逐渐降深,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梁临二人躺在重重云层里,手里拿着酒壶,看向那片星光熠熠的夜空。
斗志昂扬的宋鸣没有注意到,这一刻梁临双眼之中,有着一抹哀伤,极其厚重的哀伤。
“玄炎大陆最西方有一处穷凶险恶之地,那里的万物刚刚出生,就是恶灵,暴虐恣睢,祸害一方。”
“宋皇,我想让你带领一众天兵天将,去扫荡那片领域。”
梁临轻声呢喃道。
“你是说最西边的荒漠?”
宋鸣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振奋之色:“你真的要让我去?”
他一直都想要在玄炎大陆出人头地,不过徒有一身实力,却没有声名鹊起的机会,心中有用不完的斗志,也不知道怎样发挥。
梁临说的话,让他心中一颤。
玄炎大陆最西边的荒漠,乃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一处险境,如果真的能彻底荡清那片领域,他宋鸣的名声,就算是彻底弘扬出去了。
要知道,初出茅庐的他,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扎根于九重天宫,扬名于玄炎大陆的机会!
“你现在是我九重天宫将领,掌管大部分的兵权,此处地界,你不去,谁还能去。”
“当然,这件事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愿。”梁临轻笑道。
“肯定是愿意的!”宋鸣重重点头,眼中有着极其坚定的光彩。
“想荡清那地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常年在那看管,可最西处,是烈日灼阳,万里荒漠!”
梁临看向梁临,笑着说道。
宋鸣有些恼怒的拍了梁临一下:“你还把我当成以前的小孩不成?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晋帝境界,哪还能那么不懂事。大哥,你放下心来,这件事,我一定不负所托!”
“好。”
二人酒壶相撞,大口大口的喝着。
宋鸣双眼炯炯有神,对未来非常期待。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的却没有在意,梁临默默转过了身去,满目哀伤。
他轻声的说道:“明日南天门前,我定当亲自为你击鼓饯别。”
……
古画神器之外。
梁临的眼神,这一刻的宋鸣注意到了,直观地感受到了。
直到现在,他才认识到,那日的梁临心底有多么痛苦与无奈。
宋鸣的脸上,全都是道道泪痕,全都是哀伤之色。
太多遗憾与后悔,没有办法说出口。
“怪不得宋皇在很早之前就为九重天宫出征,但是却一直不知道域外发生的的事情。"
“原来,当年的帝君,在去向域外之前,就已经将宋皇早早的安排到了别处。”
“玄炎大陆最西边虽然要承受烈日灼心之苦,可再苦,能赶上帝君苦?再险恶,能赶上域外险恶?"
一众修士感叹不已。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在场修士一直替宋鸣不满,以为,宋鸣只是帝君布局的一颗棋子
把他派遣到灼热的荒芜之地,替帝君看管玄炎边境,让其安稳无忧。
可他们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居然会是一种庇护。
一种大哥,对于兄弟的庇护!
“我为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鸣泣不成声,声音沙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我宋鸣有你想的那么靠不住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兄弟,我们的誓言你都忘了吗?你遭遇到关乎生死的难题,为什么还要将我派遣出去!"
“大哥,你就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你就能庇护我,我就不能保护你了?有你这么当人兄弟的吗!”
宋鸣泪流满面,捶胸顿足,他眼中有难以言表的悲哀,无法倾诉的苦痛。
“唉!”
在场修士则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他们知道,帝君正是因为将宋鸣当做兄弟,才不想让宋鸣牵扯进这件事。
面对域外之敌,梁临就算是九重天宫的帝君都多少把握,需要栽培传人,悉心谋划。
帝君明白这一去回来的希望渺茫,又怎么可能还把宋鸣牵扯进来呢!
古画神器之中的场景再一次转变。
这一次,梁临来到了魔族。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十万大山,阴煞之气重重缠绕,神秘的魔宫屹立于那片天地之中。
上次来到魔宗,还是几百年前。
可这片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以前打斗的痕迹。
梁临一身白衣,挺立于九天之上,再次来到熟识的地方,他的心中有着说不完的感叹。
他端详着那片神秘莫测的魔宫。
就在某个时间节点,苍穹中盛开出无尽的波澜
身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子,从那魔宫之内缓缓走出。
她的容貌极其惊艳,芳华绝代。
黑发披散在肩上,眼中蕴含着足以俯瞰天下的霸气,以及,让人不敢直视的寒冷。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玄芮站在魔宫门前,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可这冷漠的声音中,却藏着一丝喜悦之色。
她炯炯有神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梁临,仿佛,想从梁临口中听到她一直梦寐以求的那些话。
“芮儿……”
梁临的声音有些喑哑。
再次遇到挚爱,心头有太多难以言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他居然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可也仅仅是一步后,他却突然停下了。
他看向玄芮,双眼中溢满了无法诉说的哀伤之感。
从前活泼开朗的魔族公主,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看起来疲惫了不少,当时分别之后,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来,肯定是郁郁寡欢的。
"你还好吗?"
梁临有数不尽的话想要倾诉,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一句没什么用处的问候。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但马上就要去向域外,回来的希望渺茫,他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当年这个一心为他护道,不顾自己生死的女子。
只是想在彻底离开之前,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