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眼神可真好。”张大鱼骂了声,念了明目咒,才望了过去。
他这一派,擅长捉鬼降妖。
他师父宗阳,外形美美的,好像背个小书筐,戴个书生巾,简直就是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本臣了,可却是以战斗力著称的。
术业有专攻,是以,风水一途远不如鬼谷门徒。
但,他还是看出了问题。
“那些花砖单看倒是没什么,可从这个角度,怎么好像刀剑与盾牌。”他有点惊讶,“而且针对着凉亭之内呢。”
“你品,你再品!”迟守清说。
又过了片刻,张大鱼猛然转过头,“那花坛是像墓碑吗?那岂不是……凉亭是个坟,那石桌的方位就是坟头?”
“昨晚那边上的四盏地灯还亮过,好像神三鬼四的四只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是人为,还是灵异。”迟守清咬着后牙说。
张大鱼整个人都扑在楼顶边缘的栏杆下,眼睛瞪大了,又念了明目咒,再看。
可无论怎么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这这,怎么回事?要镇着什么吧?到底我休学这一年里,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哇。”张大鱼简直不能相信。
迟守清正要回答,就见主任带着几个工匠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似乎要把倒掉石桌扶回去,再处理下周围的杂乱。
“那不是明镜大师?”明目符的力量还没下去,张大鱼眼尖的发现特殊情况。
本地道风盛,但也有佛门寺庙,当然也有自己的信众。
明镜大师是比较有名的。
可他现在居然穿着便装,还戴了个棒球帽,掩盖了光头也掩藏了身份。
就见他围着凉亭转了好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倒像是诵经超度那样。
而且,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特别是让学生们知道的!
那里一定有事,如此做是怕引起恐慌吧?
张大鱼瞬间就明白了。
“学校肯定在我休学的这年出了什么事,但给迅速压下去了,没有发酵。为防那东西作祟,特意请了高僧来念经超度。因为没有求到我们道观,所以我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可是虽然佛家也有金刚手段,但不是我们道家更擅长的吗?何况在大众多数信道的地方?”迟守清纳闷了。
张大鱼也一脸莫名其妙。
迟守清就笑了下,“这是抢行情呢。”
“别乱开玩笑。”张大鱼倒认真,“但既然昨晚这件事给翻出来了,也许真的是连明镜大师搞不定的……”
他师父多好,除了贵,没毛病!
但其实这种事关孩子和学生,他师父只会象征性的收点,全了规矩就行。
“到底是什么事啊,我现在非常好奇了。”迟守清说得轻松,但面色却是郑重的,“是不是和我被打有关?”
又指了指下面,“当时就是乱战的时候,我把石桌给拱歪了,摔下了凉亭。”
“照理说,你们打得再激烈,也很难挤掉了石桌吧。”张大鱼皱眉,“说不定早有预兆,或者时辰什么的……”
两人面面相觑,在有限的信息面前,分析不出什么。
“要是能让校长玩一把真心话、大冒险就好了。”迟守清忽然说。
“不能对普通人用道法,除非生命受到威胁。”张大鱼却懂了迟守清的真正意思,连忙拒绝。
是有符咒,有术法,可以让人口吐真言的。
这事,即便有信息也很少,还碎片化,直接找到当初努力平息这事的人,比什么都清楚。
可是,他们做不到啊,法术也不能随便用的。
两个少年登时陷入愁绪,连着两节课都没上,在屋顶上憋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来。
可在午饭的时候,有人传话说,家里有人来看他们了。
两人都很意外。
学校虽然是全体住宿,不让走读,可毕竟不是严格化管理的那种。
外地的学生,家长偶尔会来探望,还能住在学校里。
本地的学生,周末可以回家。
因他们是高三,课业特别重,才允许周日休一天。
可就算不是周末,有事请了假也可外出。
他们这周日,也就是前两天才回去过,现在有谁来看?
难道是有事?
急匆匆回到宿舍,却发现是唐笙坐在床上。
哼着歌,小腿儿一晃一晃的,很是惬意。
“你怎么来了?”两个少年异口同声。
张大鱼又左右看看,“我师父呢?”
“宗阳大哥哥又被人请走啦,是景玉师兄带我来的。”唐笙看到他们,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发自内心深处和骨子里的开心,让人见之心喜。
“镇上我都玩腻了,宗阳大哥哥又不能陪我,好无聊,我就想没有来看过学校呢。”唐笙继续说,“原来学校是这样子的啊,挺好玩。”
“明年你就是小学僧了,到时候想躲开学校,至少也得熬完九年制义务教育才行。”迟守清就走过去,点了一下小胖妞的额头,“到时候看你还喜不喜欢学校。”
“有你们两个我就喜欢。我喜欢你们两个嘛。”唐笙认真的说。
哎哟,这两颗少年心这软的。
小丫头会说话!太会哄人了!
怪不得宗大道长沦陷。
可离得近了,唐笙就看到迟守清脸上和头上的伤,登时就变了脸色,“大师兄,谁打你了?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小福娃瞬间咬牙切齿,又心疼得要眼睛汪汪,迟守清的心就又软塌了一分。
“我自己摔的。”他连忙哄着说,“幸好你来了,要不,给我吹吹?”
这是唐笙最爱说的话。
在她五岁小孩子的心里,以为受了伤,吹一吹就会不疼了。
唐笙连忙伸出小手。
迟守清就蹲下身,由她吹了半天,用力得连唾沫星子都喷脸上了。
张大鱼在一边看着,想笑,可莫名又有点羡慕。
他也想有妹妹。
他有妹妹!亲的!
可是大黑还小,再过四五年才能给他吹伤口了。
但愿大黑像小师叔一样可爱。
“好了好了,已经不疼了,再吹下去,伤气。”迟守清摸摸唐笙毛茸茸的头顶,“你再喜欢我们,也不能一起读书啊,谁让你这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