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知道来者是谁!
他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是有人,确切的是说是蓝雪来报复他!
“不过是因为那件事,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啐了口,“有幸能成为我的女人,你不应该感到荣幸吗?你知道,多少女人想如此也不成的。”
“你放开我!你放开!”蓝雪大叫。
马兵无动于衷,甚至摆好了刚才翻倒的椅子,好整以暇的坐下来。
“愚蠢的女人,被我看中不仅不心怀感恩,还要执着于复仇。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说。
“这人才有毛病!”迟守清气得,“自恋成这样!”
啊啊啊。
唐笙大叫一声,就想往外冲,被张大鱼一把抱住。
“先看情况,不知道他到底布下了什么埋伏。”他气得胸膛起伏,但死死压制心绪,让自己冷静。
“你,你怎么知道!”蓝雪不断挣扎,这时终于放弃。
也不知那金光银针是何物,总之鬼手不能再化形,倒是扭着的手掌之中,浮现出小号面具来。
“从你一来到我家,我就知道了。”马兵哼了声,“因为你不知道,我儿子私下从来不叫我爸爸。他叫我马先生,是我要求的。我要求直到他能接掌马家,才有资格叫我爸爸。”
“你能当父亲吗?”蓝雪忽然嘲讽的笑出来,“一个天阉的,有什么脸说做你的女人荣幸,又有什么本事当爸爸。”
迟守清连忙捂住唐笙的耳朵。
他出手极快,在蓝雪笑出声的时候就预判了。
毕竟同为男性,女性的嘲笑还是能听出与什么有关的。
所以,成功你的情况唐笙听到天阉之类的……
张大鱼松口气。
带着唐笙能感觉到实力上的安全,但好些邪恶的事真的是小孩那个不太宜。
不过蓝雪这样,马兵必然暴怒吧。
两个少年,再度准确的推测出男性会给出的正确反应。
可马兵的变态,却超出他们的想象。
因为这半大老头怒极,却没有发火,而是笑了起来。
同时,从翻倒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卷东西来。
看似毛线绳,不过是旧的,极暗的紫红色。
可当他随手一抖,就忽然展开来,颜色也骤然改变。
还是暗红色,却有了凌厉之意。
仿佛一条细细的、凶猛地蛇,昂扬着头,奋力向鬼手的方向冲去,带着要决一死战的劲头。
还有,噬血的兴奋。
啊!
鬼手,其实就是蓝雪惨叫一声。
掌心中的面具脸也扭曲起伏,可见其剧烈的痛苦。
“对不懂事的女人,男人不必哄劝。只要拿起鞭子,好好教训就行了。”马兵骂道。
爹味十足,不尊重女性的混蛋说法。
手下也没有停顿,就那么一鞭一鞭抽下去。
“妈的居然打女人。”迟守清怒了。
“女鬼。”张大鱼提醒。
“那也……”
话到这儿又说不下去。
因为如果不是蓝雪被治住,十个八个男人也不是对手啊。
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邪恶怎么能战胜正义?”张大鱼幽幽地道,“正与邪,原不以人或非人来决定的。”
对对对!
迟守清忙得点头,觉得张大鱼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马兵本是作恶的人,现在应该被报应了,怎么情势还反转了?
怎么还得意洋洋?
他不能忍!
冲动之下就要冲出密室,却又被张大鱼拦住。
“你阻止我伸长张正义,还是怕我打不过?”迟守清拧眉。
张大鱼在一瞬间,甚至觉得迟守清被自个儿的师父附体了。
守清向来是个随和性子,甚至有点滑头,可现在这么嫉恶如仇……
“蓝雪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张大鱼紧盯着马兵手中的线绳,“这个男的古怪太多,不要冲动,再看看。”
他意思很明白,怕马兵有后招。
反正现在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是不会让蓝雪再死一回的。
蓝雪惨叫不断,夹杂断断续续的闷哼。
看得出来,她不想叫痛求饶,但根本就忍耐不了。
可见那武器有多厉害。
“鬼鞭。”唐笙一直趴在窗前,气得小脸通红,“我在师父的一本书上看过。”
“这怎么回事?”迟守清就连忙问。
唐笙却说,“那书上的好多字都很奇怪,我不认得。”
就是古体字。
“可师父给我讲,那条绳的每一段都是香灰凝成。”唐笙继续说。
“不是普通的香灰,是炼丹的香灰。”
“一边炼丹要一边念特殊的经文,念九九八十一遍才成一烬丹。留在里面的灰烬,不能散也不能凝结,才化成绳,也只是结成不到一寸。”
“绳越长,上面的罡火之力就越厉害,一米成法宝。”
张大鱼和迟守清骇然。
一米?
马兵手里的足有三米了。
“你大概不服气,为什么成了鬼,而且是厉鬼,连大术师也驱不掉你,化不散你,只能把你困于我的面具之中。可如今,却仍然在我手中生不如死。不,死不如死?”
马兵狂笑,“因为七个字。”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足够有钱,就能弄来最厉害的法器,恶鬼厉鬼又算什么呢?你们生前愚蠢,死后也一样。”
说着,得意的大笑。
有钱有势的中年油腻男,偏还是酒色之徒。
当然了,色不色的,现在也说不清楚。
但,体力先是掏空了的。
哪怕外表看来还带着精英范,可骨子里都low了。
于是抽了这么多鞭子,他也累了,干脆退回去,一偏腿坐在了桌角,就那么斜看着蓝雪。
她本来是黑气凝结而成的鬼手状,掌心中浮凸着面具脸,还挺诡异和吓人的。
可此时被鬼鞭抽得变成糊成一团的黑色物体,看起来好像个污渍,沾在雪白中隐约带着些金色点点的墙壁上。
可怜之极。
又碍眼之极。
“我想起来了。”张大鱼听完鬼鞭的来历,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也立即被触动,“如果把高僧亲手抄写的经文焚烧成灰,混入泥水之中,就能令建筑物产生辟邪的效果。”
“他用来刷墙,效果会更好吧。”迟守清也明白了。
此一刻,两个少年心中都有某些挫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