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你怎么样？”迟守清焦虑的冲上去。
“我没事，可是脸上好痒。”唐笙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搓着小脸蛋儿。
迟守清连忙拍下她手，“别乱碰。”
蹲下来一看，只是有点红，并无大碍，就觉得心卡塔一下，终于落了地。
另一边，张大鱼猛地把面具抓起来。
他很谨慎，却惊讶的发现，化煞的过程居然停止了。
不，是倒退了。
把面具翻过来看，更是惊讶的发现，黑沉中，额头长红角，浮凸着毒蛇纹的面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成了平滑的灰白色。
“怎么回事？”他纳闷得无以复加。
迟守清看到唐笙没事，才走过来一起研究。
他发现面具的内侧，就是刚才贴到唐笙皮肤的那侧，一层湿漉漉的。
尝了下，咸的。
“小丫头的泪水。”他愕然望着张大鱼说。
难不成，小胖妞的眼泪有净化作用？
平时淘气的时候被骂，也会哇哇哭，那时候怎么没看出神奇？
张大鱼和迟守清没有亲眼所见，却是听说过唐笙哭泣的声音中能发出魔音的。
但，只是偶尔出现，不是总这样。
就是极端的情况，或者特别紧急的时候……
“她以后改名叫小宝藏得了。”迟守清就叹息。
这孩子身上都是宝，指不定就弄出点什么稀奇的事。
大人们焦头烂额也对付不了，她就胡闹着、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这不是天赋是什么？
他迟守清，就是没有天赋啊。
“放开我！”一闪神的工夫，面具鬼，不，她不再化煞，又是蓝雪了。
只是，报仇的愿望还没有消散！
“你知道最好的报复是什么吗？”张大鱼松手。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因为他不是有意放手，是连没化煞的蓝雪也控制不住。
不像小师叔，跳起来就直接抓到手里。
天赋，真是没办法的事啊。
“最好的报复，是让仇人付出代价之后，自己还能过得更好。让他在地狱里仰望着人间，日日承受锥心之痛。”张大鱼甩开脑海里的感慨，回到正事上。
见蓝雪愣了愣，又说，“想想怎么让他变得比死还难受吧。”
虽说支持蓝雪报仇，就算她杀了马兵，他们也不阻止。
但，如果犯了人命，即便是复仇，只怕对来生也有损害。
祖师爷慈悲，要是能找到双全之法……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清脆响亮小奶音儿响起。
两人一鬼，同时愣住。
就听她又大喊一声，“斗转星移神功！”
“她最近在看天龙八部的电视剧，是不是？”张大鱼无奈问。
迟守清闭眼，点了点头。
但又猛然睁开，“可这确实是个办法呀。”
弯下腰，在小胖妞毛茸茸的头顶上，mua了一大口。
“总是无意中就开拓了人的思路，好师弟！”他说。
转向蓝雪，“你知道对这个人渣来说，什么才是最让他痛苦的吗？其实并不是死。对于死亡，他只是畏惧。”
张大鱼也忽然明白了，“生不如死，最后受尽折磨再死，是不是比手刃更爽？”
蓝雪茫然。
“让他身败名裂。”
“让他最仰仗的东西，也就是权势崩塌个干净。”
两个少年一人一句，还是配合良好。
但，蓝雪仍是茫然。
她是几十年前就死的，死后又被困被封，根本早就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所以说，有时候鬼魂好像古董。
如果把鬼魂想象成古董，是不是就不那么怕了？
“信我的话，就听我的。”迟守清上前一步。
他个子高，伸手就把面具抓在手中。
奇怪的是，蓝雪没有挣扎。
张大鱼就又惊讶了下。
如果说唐笙的泪水有净化之力，轻易让即将化煞的鬼魂恢复原来的状态，就已经是很强大的异能了。
按西方的说法，算是天使之泪了。
可没想到，小丫头哭一哭，居然让蓝雪的情绪都平静很多。
定能生慧。
只要定下心来，就能放聪明些了。
“只要你听我的，我包管你得到最痛快淋漓的复仇。”迟守清眼睛发亮。
“我还保证不会驱你离开，直到你看到满意的结果为止。”张大鱼也保证。
面具就点头。
如果它能点头的话，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同意。
“你带笙笙先出去。”迟守清就对张大鱼说。
张大鱼点头，唐笙却不干了。
“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让我看！”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是怕马兵有外援，外头必定有厉害角色，没有你，怎么挡得住呢？”张大鱼严肃的说。
迟守清暗暗给他挑大拇指。
若论哄小孩子，大鱼比他强。
唐笙一听，那必须由她出马，当下转身就走。
然后惊呼，“哎呀，人要跑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马兵一声不吭、偷偷摸摸，而且居然没有弄出半点声响的，已经爬到门边。
被唐笙这个小搅局的看到之前，他已经弓起身子，伸手摸到了门的把手。
迟守清只觉得手中一麻。
蓝雪附身的面具再度化为灰烟，箭一般疾驰而至，像绞索一般，迅速缠住马兵的脖子，在他的惨嚎声中，又把他拖了回来。
“有钱有什么好？”张大鱼指了指书房，暗示它卓越的隔音功能，而后拉着唐笙就出去了。
迟守清也不嫌弃鬼魂阴秽，直接凑过去耳语。
就见面具不断颤抖，显然情绪上又起了激烈的波动。
比如，回想起那些终生痛苦，无法抹住的记忆。
或者强烈的恨，以及，即将令心愿得到满足的激动。
“可以吗？”说完，迟守清问。
面具点头。
“好，开始吧。”张大鱼举起双手，大叫一声，“showtime！”
蓝雪发出畅快的笑声，而后指挥着化体的面具，慢慢向马兵飘去。
“不要过来！你不过来！”马兵哭叫。
“放过我吧！我补偿你吧，我补偿你好不好？”
“你要什么尽管说，我给你建宝塔，积功德，我给你供牌位，我甚至可以为你建祠，让你受伤火。”
“反正世人愚昧，花钱宣传一下就有信，你会收到很多香火，也许会成仙的。”
“你现在弄死我也没用，你已经死了，不如落点实惠好不好？”
“你说，你只要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何必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