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猎?
这年头的食物多丰富啊,什么都有得卖,况且本地虽然偏僻,但也只是交通而已,经济还不错,用得着上山打猎?
就连偷上山摸砍树,差点酿成大祸的老赵都不干这事。
毕竟一只猎物多少钱,按照本地传说,到后山终究是要冒着风险的。
真的性价比不高,非常不值得。
“不要管啦,先救小兔子。”唐笙催促。
她是有本事捉鬼,但对人,以及人干事都不行。
毕竟还是学龄前的阶段嘛。
宗阳连忙上前,掏出小刀要割断藤条。
可却发现那藤条比想象中还难处理,外皮坚硬,内中柔韧,想打十几个结倒是简单,要搞断……
对普通人很难,可他是谁?
凝灵力于指尖,口中念诵数遍口诀,一声“开”!
藤条应声而断。
“大哥哥好厉害!”唐笙跳着拍手。
宗阳得意,心下也有点虚。
这点小事都要用道法吗?暴殄天物啊。其实,想办法解开不就行了?
而小兔子得了自由,蹭一下就蹿出去了。
但因为唐笙的关系,它没有一下子消失,而是在两米开外又回过头来。
唐笙摇头,“不用谢啦,快走吧,下回小心些,不要再落到陷阱里了。”
小兔子三瓣嘴翕动,好像说话似的。
对着唐笙看了片刻,转身一拐一拐的消失了。
“它说什么?”宗阳好奇。
“它说从没听说山里可以捕捉它们的东西呢。”唐笙对着小兔子消失的地方挥挥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宗阳疑惑的拿起那个藤条制的绳结。
“这个手法还挺古老的。”他研究了下,皱眉,“好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打结法的。不是什么水手结,也不是猎人结,哎呀老了,一时想不起。”
“大哥哥才不老。”唐笙咯咯笑,“我师父说了,想不起的事就放一边,机缘到了就想起来了。”
“就数你师父淡定。”宗阳也笑。
再认真看了那绳结一眼,才说,“下山喽,可以洗澡睡床吃热乎乎的饭菜喽。”
一大一小,手拉着手下山,都没注意到一件事。
就在他们蹲在地上解救小兔子和研究绳结的时候,有一片东西扑簌簌的从草丛中偷偷钻出来。
像一张纸,可比普通纸张要厚。
倒像是,一张照片。
它有影像的那面扣在地上,紧贴着宗阳的后背,溜进了他肩上散开拉链,已经空无一物的背包之中。
以宗阳之道行,居然半点也没有感觉和发觉。
他们回到张家时,正赶上晚饭。
李玉看到他们一身脏,唐笙的头发都乱得飞起了,不禁纳闷得很:不是探老友去,对方家里都没有水的吗?
却不知这老友是后山的一群骸骨。
她赶紧张罗着让宗阳和唐笙洗澡换衣,然后才上桌吃饭。
这期间同样没人留意,那个随意丢在门口台阶上的背包。
趁人不在意的时候,那片东西哧溜溜再钻了出来,贴在地面飞行般的钻进张村长家的正堂屋里。
那是做客厅用的,全部中式装修。
在屋侧非临窗那边,布置成了照片墙。
除了张村长一家几口外,还有不少亲戚和已离世的老人和前辈的照片。八壹中文網
排列得错落有致,还有不少年代久远,是黑白的。
这代表着中国人的祖辈传承,还很有纪念的意义。
那片东西就来到墙角边,影子一样快速爬上去,似在犹豫,又似选择,最后扣在一张黑白老照片的上面。
它左右震颤,好像要挤进去似的。
片刻,才归于宁静,彻底消失了。
那是张黑白的照片,是张村长已经离世的父母结婚照。不管是服装发型还是笑容,都带着那个年代的特征。
可结婚照本是两人,此时若有人再细看,会发现照片中居然多了一个人!
就站在男女主人公的身后,面目不清,好像时间久远之后被房屋的潮气染出的污渍似的。
再细看,那多出之人的脸,浮上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可是,却不会有人细看的。
人们就是这样,对习以为常的东西总是会忽略。
是灯下黑的道理,也是惯性使然。
毕竟,谁没事盯着自己的照片墙反复观察比对,以确认并没有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呢?
更不会有人知道,阴暗中,有“人”盯着张家,及张家人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宗阳恋恋不舍的回了道观。
唐笙悲催的被迟道人押着进行学前教育,同时还有迟守清。
不过后者很自觉,唐笙看在眼里,没有了同谋,也就不好再闹。
而唐宅落成,马上进入了装修阶段。
迟道人忙得马不停蹄,过了几天还接到宗阳的电话,说有人要盖房子,想让他去给看看风水。
“按平米结算的。”宗阳在电话里说,“给的单价是行内最高的,而且是要盖别墅,面积很大。”
“意思是,收入很高?”迟道人有几分喜欢。
虽是修道的人,虽是淡泊名利,虽是对生活和物质的要求都不高,一切就像大道所言,顺其自然即可。
可他得养孩子,总不能靠别人。
守清要高考,如果考上个大学,学费怎么办?
守静和唐笙要上小学了,虽说是九年义务教育,虽说在乡村小学读书,总还需要挑费的。
而且,守静的生日快到了。
为了保护笙笙,他收养了守静,却一扔就扔下两年多。只能让村里的好心人帮忙,让守清拉扯长大,实在是亏欠,不知要如何弥补才好。
至少,要过个像样的生日吧。
虽说是守清和守静都是孤儿,生日都是以捡到他们那天算的,可也是值得庆祝的缘分啊。
所以,迟道人很需要钱。
“多谢师弟啊。”他立即答应接了这个活儿。
宗阳却说,“你不必谢我,人家是找上门来的。听说你我相熟,也知道你是鬼谷门徒。”
哼了声以表示不满,“倒是个懂行的,虽说我名声在外,却点名要你,可见不好糊弄。”
迟道人失笑,“为什么要糊弄人家?我既接了这事,必然会好好做的。就不知,对方怎么知道我在此地,又怎么知道你我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