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是谁?”学姐很茫然。
居然愣了很久才说,“哦,那个讨厌的男生啊。”
她看向迟守清,“我讨厌他,可总是遇到。为什么不是你和我面对面呢?为什么不是你呢?你长得那么好看,我想让你跟我面对面,脸贴脸。”
她又陷入花痴的循环之中,再不回答张大鱼的正经问题。
同时,向迟守清走了过来。
迟守清拉着张大鱼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心中默念咒语。
他们今晚可不是随便入梦的,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可能再被对方封住出梦的通道,差点在梦里被骚扰呢?
同寝室的同学没看到,他们在床边以及四角,早就布置了一些小法器。
真正的五帝钱,以及雷击木的镇尺。
网上好多雷击木都是造假的,通个电都能达到同样的外形效果,专门卖给不懂行情的人。
可他们的宝贝是宗阳给的,比珍珠还真。
所以虽不是顶级好物,可因为真,那至阳之气,足可克阴。
咒语,是引导那宝物的力量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就类似于灵力的定位系统吧。
“你到底是在哪里被害的。”张大鱼一边退一边问,仍是不能死心,“若你是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个?除非你告诉我尸骸在哪里,让我能找到。不然我不会信你,相信你就是她。”
“我也不信。”迟守清加了一句。
诶?!明明在清醒的时候把咒语背得滚瓜烂熟的,怎么一到梦里就想不起来呢?就像昨晚的雷祖十字天言,明明就在脑海里,却完全钝住了。
这,大概就是清醒意识和梦境意识不能融合。
普通人就罢了,修道人连这个也做不到,真的是很废柴啊。
迟守清这时候,居然走神了,于是就更想不起咒语。
那位“学姐”眼里完全没有张大鱼,只有迟守清。
就算张大鱼问话,她也是心不在焉似的。
这让张大鱼感觉更怪异了,就算已是魂体,可毕竟由人的死亡而形成,会保留着人性。根据那位学姐个人资料显示,她一切以学业为重的,迟守清就算长得好看些,也不至于让她忽然变成这样的吧?
就……觉得哪里不对。
一念及此,以法力灌注双目,仔细盯着那学姐的眼睛。
若是二魂并存,瞳孔会有数环缠绕。
就算她的眼中无光,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的。
但他才做好准备,打算揭穿真相。那学姐却忽然抬起了右手,食指笔直向前伸着。
全身都是完整的人类模样,偏那根食指是一根脏污的枯骨。
“骨头,骨头,就在那里呀!”她直直指向某个方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扑向迟守清。
那食指着的指尖,就要戳在他额头中央。
“你带我走吧!求你带我走吧!我好喜欢你呀!”她尖叫着,张开了黑漆漆一张大口。
大到,整颗头都像被横着切开一样。
“老子要完!”迟守清大叫一声。
就像冲破了关卡一样,突然想起那句咒语。
与此同时,张大鱼也明白再不退就会出事,也同时念了咒语。
于是砰的一声,整个黑暗的梦境中爆出一朵极大的火花。
学姐尖叫着退回到黑暗中去,速度比风还快。
张大鱼和迟守清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那火花发出的刺目光芒,还有散发着的强烈热力。
于是双手都感到的了扯动,同时醒了。
这回不用迟守清说,张大鱼直接从上铺上滚落下来。
没错,是滚落,就是连滚带爬的意思。
落在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
若不是大家睡得特别沉,统统都能被吵醒。
“你这是怎么了?”迟守清连忙向床里挪。
因为两人拴的都是左手,所以动作非常笨拙不便。
张大鱼躺下,盯着床顶。
“我有点明白那位学姐说的话了。”他吁了口气。
听起来,有些淡淡的恐惧,还有点恶心似的。
“她说的哪一句,她说得可多了。”看张大鱼都失了平时的谨慎,迟守清不禁纳闷了。
“我觉得最可怕的,就是她说让我带她走中,在脑海里不断循环。”迟守清抖了抖,感觉脖子后面全是鸡皮疙瘩。
“我可没那么重口味。”
“她说……”张大鱼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她说,为什么不是你和我面对面呢?为什么不是你呢?你长得那么好看,我想让你跟我面对面,脸贴脸。”
“你他妈……你不用学得这么惟妙惟肖吧。”张大鱼一只手被拴着,只能单手抱臂,“你看我鸡皮疙瘩又起一层了。”
张大鱼不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里,“我怀疑,所谓的面对面,脸贴脸,还有小丁这个床的风水感觉,都很可能是因为一件事。”
迟守清侧过头,不说话,但询问的意思明显。
“我查过。”张大鱼说,“当年因为改造成公寓式宿舍,但是上面两层没做好防水,所以这栋楼,不,确切地说是这两层,重新翻修过的。”
“哪年?”迟守清问到关键。
“五年前。”
“事情是十年前发生的。”
“那也可能是被误带到这里,或者施工者有问题……”
“那前四年也没闹呀,今年才在小丁这儿闹起来。而且都入学这么久了,他在这儿都住了两年了。”
“可能,是有什么契机。”
迟守清想了想,倒是解释得通,于是放下这个问题。
“机缘嘛,就是比巧合还巧合。就算你猜得都对……”迟守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实在不愿意,但还是重复了那句,“为什么是面对面,脸贴脸?”
“你没听过好朋友、背靠背的故事吗?”张大鱼也侧过脸,问。
“这故事流传很广吧,就是某人死了被埋在墙里。结果睡在墙边的人,天天梦到和别人的背贴在一起……”
说到这儿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看着张大鱼,愣了会儿神,猛然也把目光落在床顶上。
“你是说,她可能在隔层里。”迟守清也觉得喉咙干涩了,“于咱们这层是屋顶,于上面那层是地板。她就夹在中间地带,正好是小丁的床位上方,正好面朝下。于是……”
相当于和睡在那里的人,面对面,脸贴脸。
妈呀,想想太吓人了,每天睡着了,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个什么东西就在上方盯着你。
能不做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