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怕得厉害,就按了自己的哑门穴,干,干脆眼不见为净。”被顾嘉掐了人中才悠悠转睡的卫矛一脸的不好意思,不过再看向顾嘉的目光已经全然不同了。
说起来他与面前的这个女子交集并不多,仅有的几面之缘也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当初选择把铺子租给她,纯属缺银子。
现在细想,其实这个女子的饭菜做得很好吃,而且说话间隐隐有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总能让人照着她的意思把话题往下走。
似乎他们是在见第三面的时候,他就自己把家底儿都掀出来给人看了。
但经历过今晚的事情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卫矛只觉得自己的唇上还留有残留的女子馨香,女子的手又温又软,就连正火辣辣疼着的人中,也似乎带着叫嚣不止的欢悦。
她与他有了很亲密的‘肌肤之亲’,往后她就是自己的人了。
一想到这个昨天还是陌生人的女子,今晚过后就与众不同,卫矛的脸皮就像着了火一般的炙热起来,不过这种感觉并不令人反感排斥就是了。
顾嘉不知道卫矛正有的没的想些什么,只觉得这人怂得让人无语。
就因为害怕,便自己把自己弄晕了!也算是个狠人。
见卫矛无大事,顾嘉也算是舒了口气,忙撇下他观察起刑部的大牢来。
此时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对着刑部,从外面只能看到气势恢弘的刑部部堂大门。
顾嘉之前就探查过了,大牢处于地底,想要进入地牢,必须先进刑部大门。可此时不仅大门紧闭,还有身着甲胄,手持长矛的兵士把守,想要无声无息的偷摸进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顾嘉很清楚,再过不久,子时交班的狱卒就要过来了,那时刑部的大门便会开启,也成了她们唯一进入大牢的机会。
正好,因为卫矛的配合,把自己给弄晕过去并没耽误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跟上!”顾嘉只对卫矛做了个手势,便领着人绕到转角的背后,不过处已经有三三两两身着狱卒服饰的人等着了。
交班的时间是固定的,刑部开门的时间很短,所有当值人员需在门开之前聚集在一处等待。
卫矛自以为了然,看来顾嘉串通好的狱卒就在前面那些人里面了。当顾嘉让他留在原地等待,自己则离去之后又很快的拿了件狱卒服过来让他换上,他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当是狱卒拿来让他李代桃僵的,可等他开始换,才发觉这狱卒服只有上衣却没有下裳,貌似准备得并没多精心。
卫矛伸手扯了扯已经换好的衣服,还是难以遮盖住下身雪白的袍服,看向顾嘉时一脸的不自在。
顾嘉也傻了眼,她刚才出去是袭击了一个狱卒,随手扒下了人家身上的衣服,没顾上裤子,再说她也没有扒人衣服的经验,这就为伪装露出了破绽了。
“咳~没事,先就这样吧,衣服够长,也能遮得差不多了。”顾嘉不好承认是自己的疏忽,只尴尬的笑了笑。
好在伪装并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只别像先前那样一身黑罩着下面一身白,像个黑白无常似的就好。
“验牌呢?咱们手上还缺块身份牌。”眼看着刑部的角门吱嘎打开,排成行的狱卒递过一块乌亮的牌子给兵丁验看后鱼贯而入,卫矛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这半个月时间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偏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他进到刑部大牢见到爷爷,如今牢门就在面前,只要进了门,门墙之内就能见到爷爷了!这如何让他不心潮澎湃。
这时候顾嘉也弄明白了狱卒换班的流程,出的出,入的入,两队人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扒人家衣服的时候她是没有留意到那个身份牌,不过这重要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最后一名上值的狱卒进门之际,顾嘉照旧提拎了卫矛的衣领,‘嗖~’的一下就混了进去。
顾嘉把全身的力量都转换成了速度,只在刑部门口,昏暗的灯笼仅能映照到的方寸之地拉下一道残影。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去了?”负责验看身份牌的兵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脸的茫然。
午夜时分是人的精神最为疲乏的时候,且灯笼光线有限,只凭着人的直觉,那兵士觉得关门那刻似乎混了什么进去,但也不是很确定。
“有什么?你眼花了吧,怕不是你昨日与娘子厮混得太累没睡好觉?”与他守在同一侧的兵士同样年轻气盛,他刚才低头了却是什么都没注意到。
不过就那么一瞬那的时间,能有什么东西闪过去?野猫野狗什么的或许有,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怕一只猫偷潜进牢里帮人犯逃跑不成?他们值守在这里,需要提防的只有心怀叵测意在劫狱的人!在怪同伴小题大作的同时还不忘狭促的玩笑一句。
是自己眼花了吧!
那兵士随即摇了摇头也释然了。要真有个大活人从眼前溜过去,不可能那么快,快得连同伴都没看清。
而这回没有来得及把自己弄晕过去的卫矛则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
他原本以为顾嘉是提前买通了人,还给换了衣服,目的是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入,谁知下一刻,他又被她钳住了脖子,提拎着抓着飞了起来。
虽然这回不是飞檐走壁,可也并没让恐高的他好受多少,因为这次却是直接从看守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戒备森严刑部大牢!
他平日里是知道有一类人武艺高强,快意恩仇肆意潇洒,但那些人大都只存在于茶楼酒肆说书先生的嘴里,在他的脑子里存活了整个童年期。
甚至苦等好多年,都无缘得见。
这回终于见着活的了,还可能是自己……的人。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人被发现的后果,卫矛的后背便濡湿一片。
如此胆大妄为的媳妇貌似很麻烦啊,是不是得委婉的提醒一下,让她往后尽量的收敛一些?
“站好!”卫矛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相当的复杂,还没有想出什么章程,便听到顾嘉在他耳边低低的耳语。
她已经将他放下来了,终于又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了。卫矛松了口气后又猛的面色一片通红,口水被卡在喉咙里,要出不能出的咳嗽差点令他窒息。
伸手顺了好几下胸口,才好不容易勉强又活了过来。刚刚,刚刚带着少女香气的温热扑到他的耳后,就像无形中化为一只硕大无比的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脏,一股朋脚底下升起的震撼让他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在顾嘉在旁边一直看着,适时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暴露行藏。
之前她还只当这个医圣的孙子是个一心钻进医学里的书呆子,没料到这人还胆小如鼠!
刚才潜进门的机会稍纵即逝,她没顾得上给他打个预防针,就怕他哇哇乱叫的坏事,现在看来也并不是那么没用,这回的表现就挺不错的,只除了他那张白净的脸,神色变幻莫名,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还一会儿红的,有些让顾嘉摸不着头脑。
受惊的反应还能如此多变?
不过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顾嘉的注意力一边停留在系统提供的地图界面,一边还要注意狱卒们的活动走向。
这会儿两人已经潜进地牢了,但也面临另一个全新的困难。
此处距离孙医圣的牢房并不太远了,只是中间隔了一个宽大的狱卒值房!
即使这会儿是看守最放松的时候,但新一班轮值的狱卒们已经进来了,三三两两的还聚在值房里,泡茶的泡茶,聊天的聊天,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但顾嘉也并不希望他们这时候离开。等这些狱卒们闲聊完想起正事,也就表示巡牢的流程到了。
一旦巡牢排班开始,狱卒们就像上好发条的机械手表,各司其职按步就班的行进,轻易不会停顿下来。
按照顾嘉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巡牢队从卫医圣牢门前经过的间歇不超过十分钟一轮,那她们就算是溜进来了也无事无补,俩爷孙根本就没机会说上几句话!
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但顾嘉的心里又有些犯难。
刚才她敢带着卫矛从戒备森林的门口潜进来,仗的是外面油纸灯笼光线不够,能映照到的地方有限,不过一闪身的功夫就闯进门来了。
可眼前的这个值房里不仅灯光大盛,人还多,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穿过且还需要拎上卫矛这么个拖油瓶实在难度不小。
顾嘉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由不得她多做犹豫。
她看了看外面的狱卒,再扫了扫卫矛的上半身,当即咬了咬牙,拼了!
“有情况!你们刚才看到个白衣身影闪过去没有?”
纵使顾嘉已经拼尽老力了,但她还是低估了卫矛那一身白袍带来的麻烦。就在她们刚刚借机掠过值房,还是被人看破了行藏!
“走,看看去。”看守牢房的狱卒们,警惕之心要比外面的兵士高很多。
能被关押进刑部牢房的人犯,就没有哪个是省油的!无论是真的罪大恶极的,还是得罪了权贵被打压进来的,跑了谁都能让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