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为了他妹妹王木琪去了黑骡子岭后他都没有给我们发个短信之类的，齐明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手上却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了。
严若雪有别的工作要处理，而吴斌的委托人方老板也并不在熹宝阁附近，我们一行人便兵分三路做了告别。
“当年王家人是率先坏了规矩要往黑骡子岭走。王家因为一些生意上的原因整个家族几乎都要撑不下去。”
齐明宇从后视镜似乎在往我的方向看，只不过目光没有落到我身上，更像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应该是我的爷爷吧。
“若是杨家人也在倒是能帮衬一些，不过他们内部分家和本家矛盾太大，所以把念头动到了黑骡子岭身上。”
我看着窗外的荒原的景色，沙土路在越野车下发出被碾压过的痕迹，此时我们还是在南方所以气温并不算寒冷，只是天气阴沉发着灰白的颜色。
“黑骡子岭上面有宝藏吗？”
“当然。”
齐明宇的嘴角勾了起来，看向我们，
“你们以为金海京当时捡到的那些包裹是谁留下来的。”
我和老陆有些意外。我们想到了是五个家族中的一个人，但是没有想到具体是谁。
“金海京的那趟行动是几个家的人一块行动的，包括柳家的大哥。”
“所以柳延诚和柳延封的大哥就是在金海京的那趟墓里丧生的吗？”
“没错，”
齐明宇点了点头，一时间我感到有些意外。
从柳家三兄妹的年龄跨度上来看倒是可以把这个时间倒推几十年，柳家人因为身上带着蛊的原因只要活下来就是长寿驻颜的命格。
不过问题在于我们去金海京的时候柳延诚也在，为什么没有听他提起过？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和老陆的疑惑，接着道，“当时柳家的大哥去过，我的爹娘也在，还有几个王家的人，以及高老板的人。”
“我应该告诉过你，裴家的人已经变成卧底渗透进了其他几个家族。”
齐明宇这么说着，我点了点头，
“所以你怀疑柳家中有奸细，是那个人害死了柳家大哥。”
“没错。”
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除了柳延诚，就应该是柳延封了。而柳延封似乎因为他哥哥的死主动离开了柳家，
“你怀疑是柳延诚？”
齐明宇摇了摇头，大概意思是现在他还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次行动活下来的人不多，没消停一段时间，就又组织了一次黑骡子岭的行动，你爷爷也在。”
幼年爷爷的确有一群人来找爷爷，以我全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
爷爷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只是一脸疲惫的轻松，他的表情是即便我至今想起也读不懂的复杂。但他还是很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大概和我父母说了之后所有的事都找不上我们了。
杨家因为这次大行动彻底退出了四个家族，留着我一个清清白白安稳长大，却没想到又再次卷入了这个谜局之中。
我忽然想起了在金海京青玉通道中齐明宇浑身是血，昏倒前说会以后会告诉我一些事，
“所以你那时候说的会告诉我的事就是这个吗？”
“不错。”
齐明宇像是要点一根烟，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便作罢了，
“黑骡子岭第一次碰了一脸灰，第二次几乎是让班木游丢了半条命，如今又组织了一次，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老陆这么吐槽着，齐明宇勾了下嘴角，“当然是为了真泽了。”
“黑骡子岭里有真泽？”
“只是传说而已。你们在金海京不也见过真泽了吗，居然表情还那么惊讶。”
“真泽镜能够还原照镜子的事物的镜中视角看到的所有景象，但是这个对于为财的人来说，用处并不是很大啊。”
我这么想着。若说是像高老板那样为了长生前后花费这么多心血还是值得的，但是真泽的话，一次性的消耗品，到底要用来做什么？
“只要视线集中在镜子上面就可以展现场景，那么对于保存完好的尸体也可以吗？”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而齐明宇点了点头。
“我去，还真可以？”
“这也是猜的，毕竟虽然真泽不止一块，见过用过的人也还是很少不是吗？”
齐明宇这么说着，我也点了点头。看样子我从笔记上得到的关于真泽和甚天的消息还是少了。
“我们对于裴家人执着于真泽的猜测就两个，一是借着裴家老祖探寻过去的事，第二种猜测就更麻烦了。”
“什么麻烦？”
齐明宇的表情在瞬间变得严肃，而后道，
“更麻烦的事情就是裴家的人想多收集真泽，打碎后自己造出甚天。”
“自己造？”
老陆的嘴巴又一次张大了，“乖乖，你们几家的对头野心不少啊，这是魔怔了吧。”
我也感觉到惊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甚天也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说不定更多的只是一个概念，这也值得他们这么做吗？”
“但是真泽是存在的，你也看到了，而且真泽和甚天都是脱胎于双承的，他们有这样的野心也不无可能。”
我低着头，大脑飞速运转着。
那么从柳家的禁地，到金海京，再到黑水岭和沉船墓，很有可能裴家的人都伪装成别家的人参与进去然后拿走了可能存在的真泽镜。
我揉了揉头痛的头，忽然想起了身上还带着的慧灯大师给我的信件。
齐明宇从后视镜注意到了我掏信纸的动作，于是问道，
“你去钟鸣寺的时候和慧灯大师说了什么吗？”
“慧灯大师已经不在寺内，托寺内的僧人给我留了这封信。”
我这么解释着，薄薄的信纸被我摊在了腿上，而老陆也靠我靠得更近了些，看着信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写着的几个大字有点疑惑，
“无极合图？”
老陆念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确实只有这么几个字，老陆看向了我，“星辰，我们的那张不是无极图吗，怎么变无极合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