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野心，也就不会对鲛人族下手，更不会遍寻各地的真泽镜后打碎想要得到甚天了。”
班木游这么评价着，我点了点头，看向了旁边的地面，发现每个地面上都有一个小巧的石头板子，看上去要距离地面高出这么一个拇指的宽度。
“这个石板是干什么的？”
“也许之前应该被叫做金头板。”
“金头板？那是什么，金子做成的板子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
班木游蹲了下来，老陆跟着也想碰，一下子被班木游打了下手。
“嘶，你用这么大劲干嘛，我这是招你惹你了啊。”
老陆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的手，班木游笑了笑，
“我如果不赶紧打你一下，等会儿你的手按在这上面，说不定就不能要了。”
“怎么个意思，这石头板还能吃人？”
老陆不服气地挑了挑眉，班木游的表情一下子从几分调笑变得淡淡的。
“不是能吃人，而是板子上可能有渗透的剧毒。”
老陆听到“剧毒”两个字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了眼这个石板，又看了一眼每个石板后面的蒲团，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跪在蒲团上的时候，头不用磕在地上，而是磕在这个金头板上。”
班木游点了点头，
“算是夜曼的，他们当时的礼数吧。”
“那听着还挺照顾人的，为什么说上面有剧毒啊。”
班木游笑了下，拍了拍老陆的肩膀，
“少年，你太天真了。”
班木游看向了这边两排齐整的金头板和蒲团，一时间语气有几分感慨，
“这个每个人跪着的金头板都不一样，如果这个夜曼王不喜欢谁，就会给金头板涂毒，等到议事结束后对方到家差不多也就毒发了。”
“从额头的皮肤渗透下去？”
班木游“嗯”了一声，柳延诚在旁边也沉声道，
“而且应该是无色无味的那种，不容易被察觉出来。”
“那在这儿当下属也太受罪了吧，每天还得提心吊胆来上班。”
“的确如此，但也有两个人是不需要跪着把头磕在金头板上的。”
“谁？”
老陆一下子对那两个得到优待的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班木游看向他，
“你其实也见过。”
“我见过？”
老陆指了指自己，然后浑身打了个哆嗦，仿佛听到什么鬼故事一般，
“你可别吓我，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班木游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看着他的表情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之前在铁皮石屋里面，通往虚城的那个山洞门口站着的那两个雕像？”
班木游点了点头，老陆“噢”了一声，一只手攥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中间，
“那两个人，也的确是站着的啊，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窍。”
能够设置这个礼数可见夜曼王的多疑，那两个人一定是极其得夜曼王的信任，属于肱骨之臣。
这两个人看上去一个是王家的人，一个是裴家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对头了。
我看向了柳延诚，他正看着上方的那个宝座若有所思。
“其实应该还有一个人不需要跪着见夜曼王。”
我这么出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那就是当年可能在夜曼待过的，柳延诚的先祖药王仙。”
柳延诚有些意外，但随即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倒是承认了，
“不错，如果我的先祖真的是为夜曼王做过事，应当是夜曼王请他去的，作为顾问这样，倒是不会让他跪在这金头板上。”
柳延诚蹲了下去，也开始观察着，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一把子摸在了那个如今的石板上，
“不过就算是涂了毒，也奈何不了他，多此一举很可能药王仙就不帮他了。”
他的表情带上些许阴狠的劲，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延诚便站了起来看向班木游，
“这个东西只是石板而已，当年的金头板听上去也应该是名贵异常，为什么你会害怕陆建设他中毒？”
我一下子看向了班木游，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不想说是因为不确定王肃名和柳延诚这两个人知不知道金海京的存在，有没有下去过，或者发现过什么。
如果是以前就可能直截了当说了，但是知道裴家人的存在后多少会有所顾虑。金海京里石头城的这件事，除了已故的高老板，得知了消息的陈总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即便是对着给齐家二叔治病的柳延诚，齐家人也没有透露半分关于金海京的内容，或者说只会告知和那些问的人知道的差不多的消息，算是什么也没说。
那次行动应该是我们仅剩的行踪比较保密的行动了，也是因为那时候我和老陆还没有被各方的势力给盯上。
“当然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一个大殿，这个墓主人把金头板都放在了这里，应该是有什么机关的，要么就是毒，要么就是箭。”
班木游这么解释着，手电筒绕着整个大殿一圈，
“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的目的地了，所以一事一物要格外小心。”
“最终的目的地，你能这么肯定？”
“当然。”
班木游自信地笑了一下，手电筒的光打在了那个宝座上，
“你觉得这么一个有野心的王，会把自己的棺椁安排在哪里。”
班木游这么问着，其实是给出了答案。柳延诚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手电筒朝着四周扫了扫，
“你的意思是这里其实是被安排成了主室？”
班木游“嗯”了一声，随即便朝着那个宝座走去。
“哎老班，别一个人行动啊，等等我们！”
老陆看着对方几乎是立刻朝着那个宝座走去多少有点觉得他莽撞，于是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我们一行人也朝着上方走着，走到那个台阶的下方整个殿内忽然亮了起来。
“什么情况，有灯？”
只见上方似乎是有着一块绿色的荧光石，在我们靠近台阶的一瞬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