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回来了。”
王凛昂的这声喊得郑重,而王雨文还是先前那副眯着眼睛的样子,沉着声“嗯”了一声,像是知道这么个人来了。
他整个人半椅在上方的主位上,身边只有两个保镖在,是上次没有见到过的。
其中一个留着长发,皮肤较白,看上去瘦一些,为了今天参加这个葬礼能够郑重一些还用根小皮筋给扎了起来,留了一小撮垂下在脖颈处。
另一个剃了板寸,一看就是一个打手,身上的西装笔挺也能够看出肌肉来。
两个人都戴着墨镜,遮了大半张脸,但是身上没有别上白色的花。
不知道王雨文有没有怀疑过王雨文的身份,毕竟他这次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这个小的细节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看向了大厅里的所有人。
商量事情的这个别墅本应该是只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上一次各家的人为了进黑骡子岭做准备,就是每个议事做主的人上来的。
我们一行人能够成功闯入,其实是有齐明宇的二婶和柳延诚的关系在。
但是这次每个王家的人几乎都带了他们手下的人来,除了想要知道黑骡子一行中我们这些人到底得到了什么,多多少少也有想要上位的心思。
两边对敌,最终的获益者不会是任何一方,而是不断渗透进入王家的裴家人。
我想到了昨天班木游给我发的短信。
注意观察在场所有的人,目前看来最明显的区分就是,有些手下因为觉得班木游和王肃名已经回不来了,今天来便是来参加葬礼,身上是黑衣黑墨镜还有一朵白色的花。
而有的人似乎是王雨文的手下,是穿着黑衣,但是身上没有戴白花。
不论王雨文是否相信班木游他们是否真的遭遇不测,作为王家的现任族长或者说家主,稳定所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各位为什么要来到王家的宅邸,年节刚过,生意繁忙,各位是自己手底下的事都没做好也要来雾山吗?”
“此前的黑骡子岭之行,我们都是十分相信班先生和王先生的,但是接连失败了两次。”
“这两次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多少都让我们底下的人有些感到不满啊。”
那个刀疤脸发话了,然后看向了王凛昂。
王凛昂微微皱眉,勾起了嘴角,
“所以你是对我们此前制定的计划不满意?”
“少家主误会,我们可没有这番心思。”
那个人满脸堆笑,看得我多少感到有些鄙夷,他虽然一副尊重他和王雨文的姿态,但是说话里外都带着刺。
“只是这次,唉。”
他换上了一副哀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心痛的样子,
“这次班先生和王先生都没有回来,王家一下子少了两个重要的人,怎么着也得商量着后续的事应该怎么做吧。”
刀疤脸这么说着的时候,王凛昂一副想要揍人的表情,不过还是克制了下来,
“首先还没有确定,班木游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在黑骡子岭出事,其次,你们今天一下子都过来,还自作主张开灵堂,多少有点过分了。”
王凛昂这么说着的时候那三个人多少也有些犹豫了,但是身后的几个人一下子有些生气道,
“但是这次黑骡子岭没有让我们参与,现在没了两个人,还不让我们知晓吗?我们十分反对这样一次又一次去黑骡子岭的行动。”
“说得没错!”
“就是啊!”
“为什么当家的要一次又一次违背上一代人的警告进入黑骡子岭,不就是因为有宝藏吗?”
“是啊,这两个活着的人,说他们身上没有带东西上来,我绝对不信!”
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又一次沸腾了起来,整个议事的大厅场面略微有些失控。
正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忽然刚刚已经被王凛昂的手下关上的门又缓缓开启。
我心下一惊,看到来人的时候更是感到意外。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忍不住有些压小了声音然后看向了身边的柳莎莎和柳延封。
大概是我的声音太过激动,在刚刚所有人都被来人怔住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只有我说了话,一时之间我感觉到似乎只有自己的声音最大。
我下意识地想做一个捂嘴的动作,飞快地朝着四周瞟了瞟。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除了王凛昂,好像在往我们这个方向看。
他听到了?
应该不会吧,我们此时算是站在第三排,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情况,但是这个距离还是有些远了。
“不止,还多带了几个人。”
柳莎莎用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这么说着,接着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这可真是够热闹的啊,班木游你排面挺大。”
是老陆!
此时齐明宇和老陆就站在班木游的两边,虽然相对于大厅内的人他们三个的装束多少有点狼狈。
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破烂烂的,看样子在底下没少受罪,齐明宇浑身是灰尘,脸上也是马马虎虎地擦了干净,老陆身上的衣服都被像尖刀一样的东西划了一道道口子,血印都已经干得发黑。
两个人一手揪着一个人的后脖颈,那四个人被捆了手脚,还拿了布塞住了嘴巴,没有戴墨镜,但也是一身参加葬礼的衣服。
班木游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是他手上戴了一双黑手套,在下黑骡子岭的时候是没有戴的。“班木游好像伤到手了。”
柳莎莎如此下着结论,
“他有这个习惯,小时候做一些手工的时候伤到手就喜欢戴手套。”
“这样不是对伤口不好吗?”
“为了掩饰自己,强调自己并没有没完成家中的长辈给的任务,才这样做的,他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不过也就只有这么几次,所以王家的人也都不会见怪。”
所以王家人眼里的天才少年,除了真的天赋异禀,还有对自己的要求已经严格到不允许出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