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崩来得太过突然,我们就在这山脊之上,可以说是毫无躲避的方法,就这么彻彻底底地暴露在那片落下来的积雪前。
滚落到山脊上的积雪虽然被我们躲过,但是整片山脊也承受了它们无法承受的动荡,我听到了一大片积雪下滑的声音!
我心里带着恐惧地看向四周,山头附近的雪果真如同瀑布一般倾泻着,不止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山,这附近的山上都开始往下雪崩!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我看着还在努力拉着我的齐明宇,此时他的背后就是即将奔腾而下的积雪!
“老齐,快点松手,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这么说着,整个人其实一点主意都没有。
这上方是雪下方也是雪的地方,到底能够躲到哪里去?
然而没有时间让我们犹豫了,整个山间的风刮得更大,老齐的刀在岩石缝中摇摇欲坠,终于在晃动了好几下之后脱石而出!
“糟糕了。”
齐明宇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也没含糊将刀扎入地面。
只是这山上四处是积雪,刀子进入雪里软绵绵的丝毫没有阻碍的力量,柳莎莎那边似乎也是没有守住,我们像是落入湍急河流中的人一般只能够顺着这些积雪往下!
浑身都仿佛被雪给裹住了一般,我死死地用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口鼻流出缝隙不让这些雪灌进来,而积雪仿佛是棉布一般一层层地往我们身上裹着。
只不过没有丝毫温暖,只有十足的冷意和压迫。
我感觉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这座山似乎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整个山上没有植物生长更没有小石子一类的东西,我感觉自周身似乎都磕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包裹在积雪里也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自己身体又冷又硬。
我的呼吸仿佛都要冻住了一般,索性防风墨镜还牢牢地套在头上,我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白花花的一切,大脑却已经停止了思考。接着我整个人仿佛是腾空跃起了,头的后面仿佛是磕到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我听到有什么人在喊我,视野也逐渐由一片漆黑变得有些灰蒙蒙的,接着我便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
我似乎是仰躺在地面上的,此时我看到了蓝蓝的天空还有白云,而旁边的一座山上还生长着绿植。
“我这是......到了天堂?”
我这么想着,潺潺的流水声在我的脑后响动着,我整个人躺着看不到,只见老陆走了过来。
“想什么呢,我们这是被卷到刚刚那个雪山的山脚下了。”
老陆凑近过来看我,我看向他,他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擦伤,走近的时候身上有股子跌打损伤膏的味道。
“你好像是磕到了后脑勺,所以晕了过去。”
后脑勺?
我这么想着便要爬起来,刚坐起身摸着后脑袋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疼痛。
我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身形不稳差点就要栽倒,而老陆服了我一把。
我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倒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我把他抓疼了。
“莎莎说是轻微的脑震荡,你不要太激动,这风暴过去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
老陆这么解释着,我浑身的感觉器官都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向我痛诉刚刚我翻滚下来受了多重的伤。
浑身都在疼,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五脏六腑疼得就好像被移了位置一样。
“没有断骨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你身上有很多擦伤。”
我看向了一旁的齐明宇,他正靠在一块岩石上,右手还握着一个冰块贴在左手的手腕处。
“老齐他怎么了?”
“挫伤,还蛮严重的。如果不是他应对得宜,这个手怕是废了。”
齐明宇皱着眉头闭目养神,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缝,似乎也是在隐忍着。
我想看看他的情况,老陆一下子把我扶住,
“莎莎是带了许多治伤痛的药,只是他这个情况还是需要先冰敷一下。”
以齐明宇的身手,他想要自己逃脱简直是不要太容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积雪下滑的时候他为了救我而被伤了。
我感到有些愧疚,同时也暗自想这次回去后不论如何都要好好地学功夫。
老陆见我醒了以后也坐在了一边,他从身上拿了一包烟出来。
我极少见到他抽烟。老陆对这东西没有瘾,这会儿更像是劫后余生的一点庆幸和期望自己能够缓解一下情绪。
我看向了四周,没有见到柳莎莎。
“老陆,莎莎她人呢?”
我这么问着的时候身后的流水声中似乎有一声“噗咚”入水或者出水的动静,我身后靠着的是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我的视线。
“是莎莎,你看看这个岩石上的字。”
这块橘红色的岩石是我到目前为止看到的唯一一个暖色,心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而那个岩石中间用着大红的涂料刻着三个字:跳岩河。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是个旅游景点,怕不是来挑战极限运动的。”
这块岩石附近的泥土陷落,应该是摆在这儿很久了。我站了起来,老陆扶了我一把。
我绕过岩石朝着水流声走去,只见一片流水出现在我面前。
旁边的山上似乎是有雪化成的泉水留下来,而地下应该还有一股从上而下的雪水水源。两股汇聚在一块往前方流淌着。
这河极浅,最深处应该也只有一米,河底下是各色各样的鹅卵石,惹人注目的是这条河每隔不远处就会有一块红色的岩石。
这岩石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它们都高于水面约一寸。
湍急的水流搭在这些岩石上发出了阵阵好听空灵的声响,但同时我心里也有个疑惑。
这河水并不深,为什么还要放置像这样方便人过河的岩石呢?
“这岩石放成这样,腿短点都够不到,还真就得跳起来才能过。”
老陆伸出一只手似乎是在用眼睛估算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