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将在场的大小股东以及一些董事都说得哑口无言，尤其是方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如果这会儿有地缝，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偏偏这时候，沈晋榕还嫌不够似的，十分大度地对方明说道：“不过，既然方董事对这项提案尚且还有怀疑，我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您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我们改日再谈。”
难堪！太难堪！
这就是方明现在唯一的感受。
身为公司的董事，他居然连讨论了小半年的项目议案都没有仔细地看清楚就提出了质疑，这是十分明显的失职。
如果沈晋榕要是含糊过去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还这样清楚地点出来。
方明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赵梦瑶突然失踪，他也不会这样失态。
只是转念再一想，这赵梦瑶失踪可能与沈晋榕脱不了干系，方大董事心里更憋屈了，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掉入了别人圈套的感觉。
等到董事会散了以后，沈晋榕冷着一张脸吩咐程曼微：“好好查查这个方明。”
程曼微想着自己在方明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一幕，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按理说，还没有经过证实的事情我不该跟沈总您说，但是这件事有些古怪，我感觉方董事似乎跟小曹关系不一般。”
她一说“小曹”，沈晋榕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毕竟秘书处那么多人，他也就记住首席助理程曼微了，别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程曼微忙又解释道：“就是曹青原，他是我的助手，是正常春招进入咱们公司的985高材生，之前从来没听过他跟方董有什么联系，但是今天他居然在方董的办公室里呆了很久。”
程曼微不敢说的话，沈晋榕可没什么顾忌。
“连个策划提案都看不全的人，能有什么重要吩咐你的助理那么久？看样子还真的有点意思，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查查，三天之内，我要这个方明不能再董事会上捣鬼！”
程曼微不愧是沈氏的首席助理，工作效率数一数二地高，沈晋榕才交代给她的工作，她当天下午就有了眉目，又用了一个晚上调查清楚证据确凿后，次日一大早就报给了沈大少。
“方明与曹青原居然是叔侄？这个可是挺有意思的，叫那个曹青原进来一趟吧！”
曹青原到沈氏的时间说长不算长，但好歹也快三年了，一次都没有被沈大少单独召见过，因此难免会觉得有些紧张。
“沈董，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晋榕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生了一张很老实的脸，也许他从前也是真的很老实，所以沈晋榕压根没能对这个人产生什么印象。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这张老实的脸上却长了一双有些复杂的眼睛——眼睛本身的形状倒也是稀松平常，不过眼底时不时会划过看起来很违和的情绪。
比如说贪婪，比如说残忍。
沈晋榕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嘴唇，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听说，你跟咱们公司的员工赵梦瑶在谈恋爱是吗？”
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倒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了曹青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一下，以至于他回话都开始磕巴：“啊，是，是是的。”
沈晋榕弯起手指来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这声音显得很大，让曹青原更紧张了。
他自然是想起来自己和赵梦瑶在公司各个隐蔽地方做出来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当初做的时候曹青原的确是无畏无惧，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方明兜着。
但是现在自己直面沈晋榕后，曹青原还是害怕了，毕竟这种事情被发现了铁定开除不说，曝光出来还丢脸。
在沈晋榕的沉默之中，曹青原自己就胡思乱想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二叔。
要知道，曹青原这个母胎单身哪里想得出这样花花的招数对付赵梦瑶呢？最主要还是方明的提议。
可是他这二叔简直太心机了，明明他自己也玩了赵梦瑶，这种要拍下来的事就让他来干。
曹青原的表情变化全被沈晋榕看在了眼里，他微微笑了笑，开口道：“赵梦瑶最近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还沉浸在对自家二叔不满的曹青原下意识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说话的对象可是沈晋榕，立马又卑微地道歉道：“对不去沈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对您发火，是她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接我的电话，我想着有些生气，我不是针对您。”
沈晋榕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办公室恋情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好，这次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跟她在公司你注意分寸。”
曹青原诧异地看向沈晋榕，疑问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沈董您怎么会，怎么会知道？”
沈晋榕自然不会跟曹青原承认是自己调查了他，便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刚进公司我就知道，你二叔跟我父亲关系不错，只不过他说要好好磨练你一番，我才一直假作不知。”
曹青原往后退了一步，方明跟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明说自己与沈家父子的关系不好，说沈家父子眼红他手上的股份，所以自己进公司的事一定要保密，不然沈家父子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现在，曹青原真的怀疑方明的说法。
如果真是这样，拿到了自己把柄的沈晋榕不是应该马不停蹄地把他辞掉吗？怎么会还给他一次机会？
见曹青原的神色彻底恍惚起来，沈晋榕随意地说了几句话，又找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项目交给他，才将他打发出去。
出了沈晋榕办公室的曹青原立刻毫不避忌地冲到了方明的办公室外面，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
此时的方明正在办公室跟一个女人亲热——那姑娘甚至都有些衣衫不整了，结果被曹青原吓得捂着脸冲进了一旁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