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里的包厢内,叶二少抱着一个空瓶子看凌萧望灌酒。
“我说,榕哥得病这事儿的确是挺让人惋惜难过的,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不要命似的喝酒吧?你想去陪他吗?”
尚且还有几分神智的凌萧望白了叶晨晖一眼:“你不懂。”
叶晨晖被这一句噎到了,没好气地站起身来:“好好好我不懂,我叫几个懂你的人进来。”
说着他往外走了两步,大声道:“派几个女人进来,要漂亮温顺一点的。”
他这一声算是有些醉醺醺的凌萧望喊清醒了,原本还坐在沙发上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叶二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兄弟:“你不是说我不懂么?我是不懂你,我给你找解语花好吧?”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温柔地问道:“叶二少,我们能进来么?”
凌萧望顾不得跟叶晨晖说什么,大声道:“不许进来,走开!”
外面的姑娘们愣住了。
当年,沈晋榕三位都是长生里的常客,几乎没有谁不认识他们的。
但是随着沈大少与凌大少相继结婚,他们几乎都不涉足这儿了,只剩下叶二少时不时还会过来。
长生里的姑娘们几乎过个一年就全是新面孔,比如现在这几位,她们认得叶二少,还真不熟悉跟他一起那位主儿是谁,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听话地离开,而是又问了一句:“叶二少?”
叶晨晖没立刻吭声,而是看着凌萧望不说话。
凌大少这会儿心里正不舒服呢,态度也就恶劣了不少:“让她们滚。”
叶二少这才笑了一声,对外面道:“没事了,你们去别的地方等一会儿吧,回头我照样付钱就是了。”
既不用伺候客人又有钱拿,姑娘们挺高兴地走了。
叶晨晖重新看向了凌萧望,叹气道:“这回,你可以好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吧?”
凌萧望捏着酒杯看了看叶晨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与温澜吵架的事儿告诉给叶二少。
叶二少不由得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坐到了凌萧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我说凌大少爷,这谎话要不然你就不说,要不然你就说得圆满一点,像你那样漏洞百出一下子就被温澜戳穿了,她能不生气么?”
凌萧望怎么听都觉得叶晨晖这不像是人话。
叶二少越想越觉得好笑,他直接笑出了声道:“说实话,当初见榕哥和你一个接着一个结婚了,我还真有点羡慕,可是现在看看你们,我又觉得挺庆幸,为什么要多一个人来管着自己呢?对吧?”
他这话,凌萧望听着很刺耳,他白了叶二少一眼:“你懂什么?什么时候你也碰见一个你爱得不行的女人了你再来说这话吧!”
叶晨晖嗤笑了一声:“你看看你,既然你也说爱得不行,那你还跟温澜吵什么?你去把榕哥的事儿告诉她啊?”
凌萧望恨不得直接上拳头打人了:“你说话动动脑子行吗?榕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的事儿,我能告诉温澜?”
他这会儿还真有点梁山兄弟忠义难两全的意味了,既不想对不起沈晋榕,又不想骗着温澜,再一想起自己刚刚跟温澜吵的架,反正就是各种焦头烂额令人头大。
想到这儿,凌萧望忍不住把自己心气不顺全都撒到了叶晨晖身上:“我都这么为难了,来找你喝酒诉说一下吧,你还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到底还是不是兄弟了?”
叶二少是真不客气,反手也给了凌萧望一拳道:“我要不是你兄弟,我会陪着你在这儿?倒是你,一进来就喝闷酒,屁也不放一个,我知道你是怎么了?”
凌萧望沉默了好半天以后,才愁苦地说了一句:“我该怎么办啊?”
叶晨晖靠在沙发背上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心软了。
“这事儿肯定是难办啊,我们跟榕哥认识没二十年也有十七八年了,他的意思我们不能不顾;可温澜是你老婆,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也不能一味就委屈她。所以你就委屈委屈你自己吧!多哄哄她,把你的苦衷跟她说说,她还能非要为难你不成?”
凌萧望抬起头来:“可是我已经跟她吵架了,我……”
叶晨晖好笑道:“吵架怎么了?吵架也可以和好啊!你想想温澜喜欢什么,你准备了送给她,再说几句甜言蜜语,这不就好了吗?”
凌萧望陷入了沉思中。
叶晨晖也不说话,任他自己想去,进来这么半天他还没能喝上几杯酒呢,就看凌萧望灌他自己了。
结果他才刚刚倒了一杯酒,还没等递到嘴边呢,身边这位一下子跳了起来,吓得他没能拿稳酒杯,好好一杯酒全都泼到了地上。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了兄弟!”
凌萧望好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在叶晨晖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叶二少看了看自己被酒淋湿的裤子,又看了看那不停摇晃的包厢门以及身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坑的沙发,半晌才愤怒地喊了一声:“凌萧望,你个孙子!”
不一会儿,有一个生得很白净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探头进来,声音软软地问道:“叶二少,您,您还好吗?”
叶晨晖已经到嘴边的“滚”又咽了回去,他朝着小姑娘笑了一声:“过来坐吧!”
那姑娘犹豫了一瞬,脸上带着笑地坐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叶二少本来不想问的,可是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姑娘年纪不大,未免自己不知不觉犯了什么大罪,他觉得自己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这个问题让刚才还有些紧张的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她顿时变得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给叶晨晖看:“叶二少,您觉得我多大?我今年呐已经二十四了。”
叶晨晖愣了愣,下意识接过她的身份证看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我还以为你是刚上高中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