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听得此话,不由得也泛起一丝苦笑,摇着头道:“我自问一直忠心耿耿,从无僭越之心,却不想皇上竟疑我至此,真是让本王寒心啊!”
镇南王说出此话,目光瞥向楚涣,想要看看楚涣的神色。
楚涣听后却无甚大表情,依旧一副冰冷的神色,只是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阴霾。
昨日他虽未开口,但却看得真真切切,皇上明摆着是用郡主来胁迫镇南王,对比楚涣不敢苟同。
镇南王刚平定西南战役,如今战事刚平定下来,皇上便暗中挟制镇南王,就连楚涣也觉得心寒,更何况是镇南王呢!
可此刻他并不想多说什么,那些对皇上的不满与失望全都藏在深处,不想让他人得知。
镇南王见楚涣半晌不开口,有些按捺不住:“秦王,我随常年驻扎西南,但对于京都之事也并非全然不知,如今太子得皇上宠眷,你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吧?”
楚涣闻声剑眉微皱,不太明白今日镇南王的来意,遂并未搭讪,只是自顾自的道:“镇南王耳聪目明,对于朝堂之事自然是洞若观火。”
镇南王见楚涣如此,轻叹一声,随即将此行的目的道了出来:“秦王我也不瞒你,今日我前来便是为了秦王你,还有我镇南王府几百人的性命。”
楚涣听得此言,心中恍然,却并未立时透露什么,镇南王纵横朝野几十载,远非他可比,此刻再没有听到确切的事后,他并不会有任何反应。
“镇南王有话便直说,本王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楚涣声音依旧淡漠,没有一丝波动。
镇南王见状也不再遮掩,身体微微向前,低声询问道:“不知秦王可有夺位之心?若有本王可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楚涣的神色瞬间变了变,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眸中透着一丝光亮,但很快隐没。
“镇南王这是从何说起,我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怎能与太子相争!”
楚涣虽想得到镇南王的相助,但此时他还不能完全信任镇南王,因而只得如此道。
镇南王浑浊的眸中透着思量:“我不知秦王如何想,但如今你屈居太子之下,已是凶险万分,若本王没有猜错,当初在战场上谋刺你的人便是太子派来的吧?若他日太子登上皇位,不知秦王还有没有命在!”
镇南王声音浑厚,但却可以收着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到来。
楚涣闻声双眸微眯,双唇轻启:“镇南王如何得知是太子派来的人?”
镇南王一拂衣袖,淡笑道:“这也不难,如今朝局纷乱,可想要让秦王死,且有能力者只有太子一人。”
镇南王的话十分笃定,一双浑浊的双眸带着一丝精光。
楚涣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讶异的神色,只是一双深邃的眸中带着一丝阴霾,声音更加冷了一些:“镇南王果真厉害,小王佩服。”
“秦王,如今你我都已是危难之时,太子那副德行我是不肯依附的,你若想要那至尊之位,我可助你!”
镇南王早便看不惯太子只懂得溜须拍马,而对于楚涣,经过西南那些时日,他便是觉得很不错。
楚涣面色沉凝,冷声开口:“只是我未必会让镇南王如愿,如今太子得势,皇上又忌惮于我,怕是我会拖累镇南王。”
对于如今的局势,楚涣深知艰险,若能得镇南王助力自是好的,只是若最后他不能扳倒太子,那镇南王将会随着他一同烟消云散。
镇南王听后却不甚在乎,冷笑一声:“如今我也是危在旦夕,又有何惧?秦王只说是否想要那太子之位便可!”
镇南王气势磅礴,楚涣听得热血沸腾,深邃的眸中透着一丝光亮,随即道:“既然镇南王都如此,我又有何惧!”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此时目光交汇在一处,碰撞出热烈的花火。
半晌后,楚涣才送着镇南王出了府邸。
傍晚时分,宋清婉还未用晚膳,只见楚涣一身黑衣出现在水寒居中。
明棋忙唤道:“小姐,王爷来了!”
宋清婉刚欲起身,只见楚涣已经走进:“不必起来。”
宋清婉坐在炕桌旁,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晚膳就要来了,想要不起来也难。”
说着宋清婉缓缓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王爷也还没用晚膳吧,不如陪臣女一起吧。”
宋清婉的声音十分柔和动听,也不见有一丝别扭,如今她与楚涣已经在心中默许对方,楚涣更是常常出入水寒居,自然便没了那么多拘束。
楚涣也不客气,径直做到宋清婉对面坐下,眼中似有一些喜意。
宋清婉瞧着楚涣的神情,忍不住问道:“王爷今日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好似不错?”
正巧此时明棋将最后一道凉菜也上齐了,看着这二人坐在一桌上吃饭,明棋是打心眼里欢喜,笑着道:“王爷,小姐菜已齐了,你二位慢慢享用,奴婢先出去候着。”
也不等宋清婉开口,明棋便走到廊下,不见了身影。
楚涣深邃的眸中透着一丝笑意,声音低沉的道:“明棋这丫头,倒也机灵。”
“明棋自小服侍我,自然比别人机灵能干一些。”宋清婉望着门外,口中毫不吝惜对明棋的赞誉。
楚涣门外齐墨此时正听着,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不知为何,只要听到有人夸明棋的好,他便同是在夸自己一般欢喜。
傻笑过后,齐墨走到明棋身边,一脸嬉笑之色:“我说里面的两位主子可是夸你了呢,我就没见出你哪里好!”
明明心里高兴的很,嘴上却偏要说着刻薄人的话。
明棋白了齐墨一眼,冷哼一声:“那也比某些人强!”
齐墨见状讪讪的笑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明棋,突然开口问道:“我送你那手串你怎么不带着?”
如今齐墨与明棋虽说都得到自家主子的默许,可两人还总是到了一处便掐,有时候欢天喜地的,有时候就不欢而散,可两个人偏偏就不改这毛病。
不过宋清婉与楚涣两人也不欲管太多,只放纵他们两个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