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目光变得闪烁不定,显然对宋清婉的话相信了几分,沉吟半晌皇上开口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钦天监正使依旧跪于殿中,缓声道:“回皇上,若想北极星恢复正常,六宫安宁,便得将灾星移居别宫,一皇上起的宫中各位主子贵人都要远离灾星,还有宋小姐方才所言甚是,这封号大大的不妥,定要废除或者改去。”
皇上眉头紧拧,仿佛下不了决心一般,良久之后他又问道:“难道就没有他法了?”
“皇上,灾星常伴,皇上自身也会收到损害,想想宁妃娘娘的病来的古怪,竟连太医也诊治不出是何病便可知,若皇上不舍灾星,您的龙体恐怕......”
那钦天监正使很会欲擒故纵,说道此处便不再说下去。
皇上目光变得浑浊起来,想想那温香软玉,魅惑异常的蝶伶,他心头十分不舍,可此刻钦天监正使的话他也有些相信了,沉默良久,皇上才最终下定决心,面色阴沉的道:“既如此,那便褫夺宸妃封号,移居钟粹宫。”
宋清婉闻声柳眉微皱,显然对皇上的旨意略有不满,虽然褫夺封号是极大的羞辱,但毕竟没有降位分,蝶伶还是妃子,而钟粹宫虽然长久无人居住,却也是一处不错的宫苑,看来皇上对蝶伶还是留有余地。
可此时皇上已经下旨,她们也无法强行扭转皇上的心意,只要皇上对蝶伶有个忌惮,那便算是目的达成了。
正想着,只听皇上的声音再次传来:“秦王与宋清婉,你们好好照看宁妃,有事便来乾清宫见朕。”
皇上此话意思明确,便是宁妃若不行了,再派人去叫他。
宋清婉听着这毫无温度的话语,甚是心寒,方才皇上对宁妃的关切不过是一时情急,到底是帝王无情,眼看着相处几十年的妃子就要陨落,皇上却还如此漠然。
皇上走后,宋清婉继续服侍在宁妃面前,章太医一日三趟的进宫诊脉,营造出宁妃已经病重的事实。
这几日宫中可谓是人心惶惶,大多数人都是十分关系却不敢表现,喜的是蝶伶终于被皇上冷落,更值得喜的是,宁妃怕是要不行了,这对宫中的妃嫔来说不可谓是天大的好消息。
宋清婉一直在宁妃床前服侍了两天,衣食起居处处小心谨慎,闲来便陪着宁妃说话解闷,宁妃心中对她也有了不少改观,心中竟然渐渐觉得宋清婉不错。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日,宁妃娘娘的病突然好了。
其实哪里是突然好了,宁妃何尝病过!
这日,宋清婉叫来宁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沉声说道:“若兰,你去宫中散播消息,就说宁妃娘娘的病来的蹊跷,去的也同样蹊跷,明明病得很重,却突然间好了。”
顿了顿,宋清婉又道:“再透露出宁妃病前蝶伶来宫中小坐,她走了宁妃便一病不起。”
若兰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一听宋清婉的话立刻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便拉着一个宫女向御花园行去。
此后,宫中流言四起,上到妃嫔,下到小宫女太监,大家都纷纷议论,蝶伶是一个灾星、造孽,宁妃只见了她一面,便一病不起,差点一命呜呼,而皇上刚刚冷落她,宁妃便不治而愈了!
大家口口相传,越传越邪,皇上自然也是听说了,心中虽对蝶伶有意,却也不敢立时三刻去见她,只得冷落着她,还命她不准出自己宫门半步,以免再祸害其他宫嫔。
宋清婉见此情状,此事也算大功告成,便拜别宁妃出宫去了。
回到宋府后,宋清婉只觉得异常疲惫,明棋看着宋清婉有些心疼的道:“小姐好似瘦么一些,可是这几日在宫中太过劳累的缘故?”
宋清婉眸光淡然,嘴角轻轻勾起:“还好,只是深思忧虑,晚间服侍在宁妃娘娘床榻前,睡得不是很安稳。”
明棋轻叹一声:“小姐,那不如奴婢帮您整理一下床榻,小姐先睡一会吧。”
宋清婉觉得实在有些疲倦,点了点头,也没有用晚膳,洗漱后便睡下了。
次日晨起,宋清婉只觉得精神满满,经过了一夜的修复,前几日的疲倦已经一扫而过。
缓缓起身,宋清婉对着外面轻缓道:“明棋。”
明棋立刻走了进来,身后的小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行了进来。
用过早膳后,宋清婉闲来无事,便想起今日是休沐,便对明棋道:“今日宋泽应该在家,我们去看看他。”
一路行至宋泽的院中,远远的便看到宋泽正伏在案前苦读,清秀俊逸的面庞看起来十分爽朗,细看之下,竟觉得宋泽与她有几分相似。
宋清婉扭过头问道:“明棋,你觉不觉得宋泽与我有些相似?”
明棋眉头微皱,用一副奇怪的神情望着她:“小姐,小少爷与你本就都是老爷的孩子,自然是有些相似了!”
宋清婉闻言也不由得一笑,确实如此,只不过从前有李氏和宋惠婉隔在他们中间,她总是想到宋泽是李氏的孩子,如今仔细看来,宋泽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象,说不出是眉眼,还是哪里,总之就是让人看起来十分欢喜。
正想着,宋清婉便看到宋泽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清澈的眸子望向她与明棋这边,略有些惊异的道:“长姐,你何时回来的?”
宋清婉行进屋内,随意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眉眼含着笑意道:“昨日晚间方才回来,今日便过来看看你。”
“宁妃娘娘如何了?”
宋泽坐到宋清婉身侧,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如今宋泽也成长了不少,宋鼎轩也会偶尔提点他几句,如今他对朝堂之事也略有进益。
宋清婉便将蝶伶的事告知了宋泽,宋泽听后面色沉凝,半晌后他再次抬眸道:“按皇上的处置来看,想必他对那蝶伶尚有余情,想必不会如此便将她抛之脑后。”
宋清婉美眸微睁,有些惊讶宋泽的进益,缓声道:“没想到你竟能想到这一处,看来果真长大了。”
宋泽眼中含着一丝得意,俏皮的道:“那当然,长姐如此聪慧,我这做弟弟的自然也要跟上你的脚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