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还真没注意过自己变美了。
毕竟外貌的优势是一直存在的，她反倒没怎么在意。
只是最近每晚睡觉前，她都会发现自己皮肤似乎更加光滑细腻了些，对此也只以为是不用下地干活的功劳。
到了镇上，小媳妇们争先抢后下了车，活像有狗在撵着她们似的。
秦瑜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美颜暴击，见状也只庆幸自己的行踪不会被发现，于是也连忙下车，朝着纺织厂家属楼走去。
目前在这里，她也只有方丽娟一个人脉了。
所以挣钱的门路，还得询问对方。
只是方丽娟没在家属楼。
门房老大爷见她面善，好心提点道：“大闺女，你要是想找工作，就去国营饭店，最近那缺人，方厂长也在那儿。”
国营饭店？
秦瑜一愣，心想宴请外宾的时间不是过了吗，平常时间里，就算是方丽娟也不会随意去国营饭店消费。
毕竟哪个年代，上位者都得保持艰苦朴素作风。
“好的，谢谢大爷。”
她道了谢，倒也没解释自己的来意，脚步一转就去了东街。
今天国营饭店没以往那么冷清，服务生也都没在无聊地拍苍蝇。
“请问方厂长在吗？”
她走过去，询问最近的一个服务生。
“咦，是你呀。”对方正拿着抹布擦桌子，抬头见到她立刻就惊喜道：“快快请进，方厂长就在厨房里，你自己进去！”
秦瑜被她迫不及待的欢迎模样弄得有些懵，心想一回买卖的交情有这么大魅力吗？
然而等进了后厨，她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厂长，就算你求我，这次我也不干了，没这么欺负人的。”胖胖的大厨穿着便装，一圈绷带还吊着胳膊，往常对着方丽娟一个屁都不敢放，今天居然在恶龙咆哮。
方丽娟却也没生气，反而软着口气劝道：“这事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但今天这桌饭你得先做了。”
“呵，我胳膊都被打折了，还能怎么做？”胖大厨冷嗤一声，晃了晃绷带，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方丽娟也实在忍不了，沉着脸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闻言，大厨拉长了调子，眼睛咕噜噜转得飞快，“这个嘛……第一，让钱家那两孙子过来跟我赔礼道歉。第二，我要双倍赔偿。第三……我要那天送菜小姑娘手里的门路。”
送菜小姑娘。
秦瑜没想到这里头还能有自己的事情，顿时对挨打的胖大厨没有任何好感。
这不摆明了趁火打劫。
而方丽娟听完后也是面色不愉，“前两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甚至给你三倍赔偿。但第三条，我没有决定权，那天的小姑娘跟我萍水相逢，我也做不了对方的主。”
她一口回绝。
站在后厨入口柱子旁边的秦瑜眉梢一挑，倒是对这位女厂长高看了一分。
只不过她的回答却是触怒了胖大厨。
“哼，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要是方厂长做不到，那就恕我不奉陪了。”他一甩手，径直就招呼了其他人，“我们走。”
这年头学徒都是跟着师父的，国营饭店里也是。
于是对方振臂一呼，厨房里一群人顿时乌拉拉也跟着走了。
转瞬间，偌大的场地里就只剩下方丽娟一个人。
她颓然坐在椅子上，身子彻底佝偻了下去，仿佛压着千斤重担。
秦瑜见状，便也就现身走了过去。
“丽娟姐，又见面了。”
方丽娟一愣，抬眸看到她也很惊讶，“小秦？”
“嗯。”秦瑜微笑着点头打了招呼，继而又问起，“刚才我进来见这里头在吵架，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听了一个大概，但具体的前因后果她还不清楚，也挺好奇的。
不过方丽娟似乎并不打算说，只无奈摇了摇头，“别提了，上次席面搅黄了，外宾差点被气走，我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再补办一桌，可大厨那边却坐地起价，连附近几家国营饭店的厨师都不敢过来帮忙。”
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也不想为了一顿饭得罪同行。
于是便造成了如今的僵局。
秦瑜没想到一场席面如此一波三折，唏嘘了一阵后，主动道：“那现在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方丽娟闻言也是心中一暖，整顿好精神后道：“还真有，现在你那边有新鲜的食材吗？”
“有。”秦瑜点头，回答得不假思索。
她就是为这个来的。
“那各类瓜果蔬菜都给我准备一些，至于厨师方面，我再想办法……”方丽娟沉吟道。
技术不够，味道来凑。
有秦瑜蔬菜的加持，好歹还能挽回几分赢面。
她这般想着，却不知对面的秦瑜也动了心思。
也没有多做犹豫，她笑着朝方丽娟毛遂自荐，“丽娟姐觉得我怎么样？”
“你？”方丽娟没想到她会盯上厨师的位置，上下打量她一遍后，眉心有些纠结道：“小秦，宴请外宾的席面非同小可，你……会做菜吗？”
不怪她怀疑，实在是秦瑜生得太漂亮，整个人又娇弱软绵，一点也不像是会拿锅铲，站在灶台边烟熏火燎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做一道菜给姐尝尝吧。”秦瑜也不废话，撸起袖子就走到备菜区，选了一根白萝卜。
萝卜洗净去皮，然后切丝。
随着笃笃笃，菜刀在案板上快得如同残影般移动，方丽娟原本怀疑的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紧接着拍蒜，烧锅下油。
蒜末炝锅时，香味已经隐隐出来了。
“好香！”
方丽娟咽了下口水，本能发出感慨。
秦瑜倒是没多想，以为对方只是在给自己捧场。
蒜末滚成金黄后，她扬手抛下白萝卜丝，下好调味，开始颠锅快速翻炒。
一分钟后，大火起锅。
“好了，你尝尝。”秦瑜摆好盘，将正面转向方丽娟。
后者已经迫不及待伸出了筷子，实在是因为炒菜过程中味道太香，让她一整天都没进食的肚子一直在抗议。
她夹起一筷子白萝卜丝，看到一根根粗细均匀的萝卜丝带着油花，在光线中闪闪发亮，清透的质感像是上好的玉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随后她将萝卜丝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