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传来的温度骗不了人。
无论是想泄欲,还是做戏,易城都动了情。
舒玥看着他向来温柔疏离的眼睛,漆黑得像两个漩涡,不小心就能深陷其中。
她有一瞬的恍惚,最后还是一根一根松开了手指,“现在不行。”
易城捏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小拇指,目光冷厉,“你的‘现在’不止七天吧?”
“易少——”
舒玥吹了口气,拂过他纠缠的手臂,“约女人上床哪有你这样,太急了,难道,过了今晚就断了?”
不防他微微用力,她整个人往前倒,摔进了他的怀里。
情人热烈相拥的姿势,易城的虎口卡住的是她的脖子。
他的语气很危险,有种舔舐刀尖的味道,“约过?”
舒玥的后背发麻,膝盖磕在床边带来的震颤让笑声多了几分妩媚,“介意?”
她明显感觉到脖颈一痛。
蛇打七寸也就是这样了吧?
舒玥的耐心用尽,一把拂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滚边儿去,别碰我。”
“我看你真是越过越能耐了。”
被她后退的动作刺得脑仁发紧,易城面无表情地下了床,掐住她的腰推到了墙上。
舒玥的额头撞在他的手心里。
不疼,但天翻地覆的,有点眩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身上多了只手。
她的腰被揉得发软,酥麻顺着脊背骨流窜,让她抬手都很费力。
“易城,你他妈——”
后面的话被男人的力量摧毁的不成样子。
舒玥的手顺着墙壁抠下来,被一把收进了掌心里,脸贴在了那一道道抓痕上。
易城就把她困在胸膛这狭小的空间里,逼问她,“我妈怎么了,出了国还惦记她?”
舒玥被他气笑了,反手就是一巴掌,“要脸不要?”
“谁不要脸?”
他压在她的背上,看着她的发丝被他的气息撩动的无依无靠,“跟谁约的?”
“那可就……”
数不清了。
舒玥本来想骗骗他涨涨自己的威风,但是侧头时看见了他阴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没约过。”
她用额头贴住他的手心,“高一来的,高二走的,我没那么闲。”
易城的手捂住她的眼睛,慢慢往下摸,鼻梁、嘴唇,一路焚尽荒原,“加州炼铜癖很多。”
舒玥放缓了呼吸,“嗯哼,漂亮国不一直这样?”
顶着她膝窝的膝盖松了点,她的肩膀在他手心转了圈,身体被翻了过来。
舒玥看见了金刚怒目。
易城的气质的很温柔,虽然带点清冷的疏离感,但也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实际上,他是佛口蛇心,披了慈悲皮囊的恶鬼。
刚才的推搡间,佛珠滚落到了地上,舒玥歪了歪头,“不捡起来?”
他没管佛珠,近一步,踩在了她的双脚之间,“我会,好好检查。”
舒玥弯了弯嘴角,对着他的喉结吐气,“易城,你好野啊。”
握住她手腕的手又紧了。
易城哼笑,把她的紧身裙整理好,“不用激我,我知道你喜欢。”
“你可真是把我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
舒玥顺着他的病号服摸进去,摁住他的腹肌的线条,“礼尚往来,别抖。”
“没抖。”
易城低头,含了一口她的耳环,“我去洗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捏散了指尖上的一抹血痕。
舒玥下楼的时候接到了他一条短信:跑什么?
她回:摸到你走火了。
易城没回。
舒玥开车前,又问:佛珠捡起来了么?
等她快要到拍卖行的时候,易城的彩信才回过来,一张照片。
佛珠缠在他的手腕上。
腕骨修长,骨节分明,是那种适合抓床单的手。
舒玥没回,今晚有点上头。
也许是受生理期激素水平的影响,也许是易城,她到现在还能感受到他的手缠着腰。
“舒小姐,您来了。”
她的经理人迎接了出来,是个相当热情的黑人,隔着很远就能看见他一排白牙。
舒玥觉得,要不是他穿着正式的西装,会当场来一段rap或者土著鼓舞。
“嗯,今晚我只要那块玉石。”
进了休息室,她也没看今晚的拍品,对经理人说:“别的都不拍了。”
“好的。”
经理人还是笑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我会在现场替您举牌,如果您还看上了其他拍品,也请提前告诉我。”
舒玥抬了抬手。
他出去了。
休息室的屏幕很快同步现场的拍卖情况,买家的经理人都到了,舒玥随手翻翻拍品名册。
她要的玉石是块田黄冻石,色泽通明,像凝固的蜂蜜,是一位玉石收藏爱好者的珍藏。
起拍200万美金,20万加价。
几轮下来已经叫到了700万,只有一个经理人在跟她抢。
舒玥问:“对方什么人?”
经理人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您的老乡,一位姓叶的女士,很有名的经纪人,说是拍下来买给她丈夫的。”
舒玥问:“叶锦和?”
“是的,”经理人哇了一声,“舒小姐你们国家的人都有魔法。”
不是她会魔法,而是叶锦和是她的劲敌。
叶锦和三番五次抢资源给她老公,一手把她老公捧到成了国际知名导演。
这次电影节开幕式后台,舒玥亲眼看见叶锦和的老公一巴掌把叶锦和扇倒在地。
她对经理人说:“让给她,我要那串莲花菩提佛珠。”
来拍卖会的大部分客人对这串菩提佛珠都不太热衷,舒玥只花了十万就买到了手。
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把东西送来时,还附赠了一个精美的砗磲盒子,“不好意思,舒小姐,您没有尽兴,是我们的错。”
舒玥打开盒子,拿出佛珠,“尽兴了,叶女士走了吗?”
工作人员以为她要堵人抢玉石,犹豫着该不该回答。
她笑着把佛珠收起来,起身时摇曳生姿,“我就是去看看热闹,你们的地盘,我不敢动。”
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谁都敢动的样子。
舒玥进了地库。
车头对面的阴影里走出个男人,衣衫不整,手里还拖拽着女人的头发,“妈的,贱人,搅了老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