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吃多了就会变成瓜。
易城解决麻烦的办法就是把麻烦转嫁给别人。
舒玥淡定挑眉，“随你啊，我又不是你妈。”
话虽然这么讲，但她满脸写着“有种你就喊，反正我敢答应”。
易城很有兴致地看着，佛珠都不捻了。
演播厅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
楚妗妗的笑崩了，嘴角抽搐两下，骄傲地昂头，“易学长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下次再问。”
“谢谢你喜欢我。”
都以为易城不会回应时，谁知道他开了口，“我妈不让我和姓楚的女孩子交往，抱歉。”
本来挺正常的婉拒，但是在舒玥那番话之后就显得相当诡异。
楚妗妗眼角泛红，强忍着不掉泪，“我会让你喜欢姓楚的女生，我就很好。”
舒玥看着她跑回角落，一边压腿，一边抹眼睛，“哎，又一个伤心人。”
易城的声音很凉，“那你去哄啊。”
舒玥翻看供应方的舞美策划，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姓易。”
“她的脾气很像你。”
易城用指尖托起她的耳环掂了掂，鸡血石雕成的琵琶，份量不轻。
舒玥关了平板，把耳环摘下来放进他手心，“看过琼瑶剧《情深深雨濛濛》么？”
“没有。”
易城食指和拇指捏着耳环，对着光看成色，“质地细腻，但血色不活，算不上好玉。”
舒玥不耐烦地伸手去够，“再不好也是我亲手雕的，人长得窄窄一条，管得倒挺宽。”
“既然送我了，就是我的，”易城把耳环装进口袋，“我还不能挑？”
舒玥掏他兜，“谁要送你了，还我。”
口袋里没有。
易城拎着佛珠碰碰她的手背，细长的凤眼微弯，“往哪儿摸？”
舒玥猛地抽回手，“收好你的棺材本，免得翘辫子了，还得要子女卖身葬父。”
易城忽视她眼底的警告，“这不是有你，我担心什么？”
怎么听，都是他占便宜。
舒玥伸手就是一巴掌。
易城轻巧地避开，顺势摁下她的指尖，摸了摸美甲上的美人图，“不去买狗？”
上了车，他又问，“刚才你想说什么？”
舒玥系安全带，“《情深深雨濛濛》女主他爸有九个老婆，个个都长得像他的白月光。”
给谁找替代品呢？
易城把车滑出地库，“《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条，有配偶而重婚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舒玥：“……”
易城眼中含笑，“还有什么问题？”
舒玥打卡蓝牙，找歌，“没有，好好开车，易律师。”
十字路口等信号灯，易城又变魔术一样把玩琵琶耳环，“我们去哪？”
舒玥死盯着他的手，伺机抢过来，“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有卖狗的？”
小太子爷不食人间烟火，眼睛里满满的困惑，好像在怀疑她要把他骗去卖了。
舒玥捏着手机，暗暗舒缓情绪，毕竟方向盘在他手里，“买鱼。”
易城松开方向盘，“我要买狗。”
舒玥彻底放弃选歌的无效行为，“你过敏会引起哮喘窒息，买了打算弃养吗？”
易城把手支在车窗上，“你养。”
“谁养都一样，身上沾狗毛，你碰到还是死，”舒玥看着红灯倒计时，“活着不好吗？”
不知道他被哪句话打动，顺从地把车开去了花鸟市场。
里面的气味让易城很不适应，进了门，捂着口鼻的手帕就没拿下来过。
绕过花木区，到了宠物区，他又停下脚步，“我不想养鱼。”
舒玥蹲在摊位前看小兔子，敷衍的说：“那你养乌龟，养的好，它还能把你送走。”
易城看着她对小兔子爱不释手，最后却还是放下，笑容就没了，“听起来有点亏。”
舒玥站起来，翻个白眼，“怎么，看不惯动物比你活得长？”
最后还是买了一条鱼，金龙鱼。
红龙，深红色的腮，鳞片闪着光，鱼鳍还有艳丽的红纹，火焰一样，一看就不好惹。
易城很满意，“鱼很漂亮。”
舒玥抱肩，看着老板欢天喜地地恭维他这个财神爷，“是，价格也很漂亮。”
5万一条，两米定制鱼缸。
鱼又娇贵，水温恒定，ph值控制，只能请了两个专门伺候鱼的老师傅。
只是她不是很懂，鱼缸为什么要装在她家里。
舒玥看着在水里畅游的鱼，再看看坐在沙发里欣赏的易城，“你就没有解释？”
易城的目光挪到她的脸上，“奶奶不喜欢鱼，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
舒玥笑眯眯走过去，“那次易少跳进鱼缸昏迷，被送到医院的急救，护士从你嘴里夹出来一条小金鱼嘛。”
“舒玥——”
“嗯？”
易城闭目养神，“以后你被人打死，千万别喊冤。”
舒玥拆散了头发，抖抖，俯身把手臂支在沙发靠背上，歪头看他，“易律师，我好冤。”
她的头发又长又厚，有点自来卷，达不到贞子的效果。
易城伸手拨开垂在她眼前的头发，唇角含笑，“吃方便面么？”
“日！”
舒玥鼓了下唇，把卷得跟泡面似的头发吹开，“吃啊，火鸡面，爆辣，你吃么？”
家里的地暖开了，她嫌热，把旗袍的领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白皙的脖子，还有一条项链。
“是什么？”
易城伸手，修长的指伸进了她的脖子里。
但只放在锁骨上没有继续，他在观察她的反应。
舒玥的心跳跳得很快，摸脖子上的动脉能摸到，易城下意识地揉了揉。
她抿唇，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长命锁。”
这是不反对他看的意思，准确点说，她没拒绝他这个已经算是轻浮的动作了。
易城靠近了她，暖香的呼吸撞上，拂动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舒玥转过头，吞咽的动作很明显。
易城觉得自己一向高速运转的脑子终于出bug了，否则不会抓住她贴身戴着的长命锁，一点点往外拉——
夹棉旗袍很紧身，长命锁被拖出的弧度慢悠悠从前胸延伸到脖颈，崩开了肩膀上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