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寂静无声，那些自诩文人墨客实则骨子里风流浪荡的公子哥们全都吓得白了脸色。
尖锐的惨叫从杜林嘴里发出，将短暂的寂静打破。
石慕寒放开顾婉婉，眼角泛着诡异的红，手握成拳微微抖动，他可是经历过铁血拼杀的战神，只一个嗜血的眼神，就让这些养尊处优不知世事的纨绔吓得浑身战栗。
他一步步朝这些人走去，甚至有人被吓得滚在地上，尿液横流。
顺手将匕首拔出。他一脚跺在滚在地上惨叫的杜林那只断臂上。
顾婉婉惊的闭了眼。
他不对劲，十分不对劲，刚才抱着她就感觉到了，他身体发抖，面色凶戾，仿佛有什么控制不住，要像野兽一样冲上去撕碎这些人。
“慕寒！”顾婉婉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别!”
石慕寒仿佛魔怔了一样，竟将她扫开。
力道毫不怜惜，顾婉婉撞到桌子上，腰上一疼，发出一声闷哼。
石慕寒回头，凶戾的双眼渐渐转为惊慌。
“婉婉！”他扔下匕首，去抱她。
“我没事。”顾婉婉抱住他的胳膊，“别脏了手。”
"好。”
直到此时，那些纨绔子弟才如劫后余生，提着的一口气放下来。
杜林浑身抽搐，几近昏厥。
“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跟他一块前来的那些人将已经吓得不会动了的白诗言推开，抬起杜林，去找大夫。
冯公子好歹维持着颤抖的身子没有晕倒，嘴里结巴对着石慕寒道：“那可是祭酒家的公子，你，你完了。”
石慕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好的很！
“小二哥，带我们去房间！”
顾婉婉抱着石慕寒的一只胳膊，眼神担忧道：“先去休息。”
躲在角落的店小二：还要吃啊？
石慕寒被顾婉婉拖进了房间。
顾婉婉叮嘱店小二，“我们不吃饭，别让人来打扰。”
“好，好的姑娘。”店小二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下了楼。
只一会儿的功夫，楼下的人一个都不剩，散了个干净。
房间里，石慕寒情绪已经稳定，眼角还带着刚才发怒时的微红。
“刚才，伤到你没有？”他歉疚的看着顾婉婉。
顾婉婉摇头，探究的看着他，“你刚才怎么了？”
石慕寒默然不语。
“我不能知道吗？”
突然心里有股委屈，声音里也不觉带了些低沉。
“不是。”石慕寒觉察到她的低落，他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才被她看出端倪。
总归，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没有控制住，还差点伤了她。
“石家堡被查封了，他们下了牢狱。”
原来是这样。
终于得到报应了吗？
顾婉婉心里一阵畅快，为了他，也为了前世的自己。
“但我不会等到秋后处斩的，太便宜他们了!”他的拳头又攥了起来。
顾婉婉忍不住抱住他。
石慕寒身躯一颤，靠在她软软的身上，闻着发丝的幽香。
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家没了，母亲疯了，可他还有婉婉。
一股温热流入脖颈，顾婉婉心口一疼，更紧的抱着他，甚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太丢人了。
石慕寒不敢面对她，他竟然在婉婉面前哭了。
就算是只有头靠在她身上，但也是很重的，顾婉婉肩膀有点酸了，可石慕寒好像睡着了，好久都没动了。
“去塌上休息会儿？”她轻声询问。
石慕寒头微微动了动，“嗯。”
没睡着。
顾婉婉松了口气。
石慕寒也没抬头，低着头转身就在房间内专供客人休息的小榻上躺下了。
还是背对着她。
这又是怎么了？
顾婉婉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小榻太小，他的腿容不下，一截小腿搭在床尾。
顾婉婉怕他不舒服，又搬了个凳子接到榻尾，将他的腿抬起放到上面。
“婉婉......”
石慕寒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她，眼睛还红红的。
她像一个妻子一样在照顾他。
她明明纤弱小巧，玉软花柔，应该是他照顾她才对，怎么反过来照顾他了呢？
他想起身，顾婉婉却按住了他。
“累了，就休息会儿，别那么紧绷着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才不到20岁。”
这些年，从小参军，背负仇恨，吃了多少苦，她都不敢想象。
如今，在外人看来，他彪悍勇猛，无坚不摧。
可在她看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受伤，会柔弱，会有他承受不了之痛。
“休息会儿，我守着你。”
我守着你。
石慕寒的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他翻身而起，狠狠的抱住她。
“婉婉，婉婉......”
他疯狂的亲吻她，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可爱又甜蜜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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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次的接吻，顾婉婉已不再如以前懵懂青涩，她心疼这个男人，不由的也想给予更多。
这是她第一次回应。
却让石慕寒激动的想要高声欢呼。
胸腔充斥着强烈的感动与满足。
等他不由的将她抱在腿上，亲吻慢慢转柔，就变了味道。
惊觉不对的石慕寒倏然抽身，仰躺在小榻上，大口的吐着气。
快了，快了。
再等等。
顾婉婉又坐回凳子上，舌头麻麻的，她捂着发烫的小脸低下头。
石慕寒也不敢再做什么，平复着气息，放松身体后，竟真觉着有些累了，就那么平躺着睡着了。
顾婉婉在一旁守着，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才敢明目张胆的端详。
京城果然养人，他的皮肤又好了些，原本古铜色也变成小麦色，那短短的疤痕也因为颜色变化而变得轻微了。
睡着的他毫无攻击性，原本就年轻，此刻才像个少年一样，呈现出稚嫩的一面。
她不由的伸手想要抚摸，又怕将他弄醒，最终放下手。
眼睛看到他垂落一旁的手，这才想起药膏来。
指尖抿了一层药，轻轻的涂在牙齿印上。
石慕寒手微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顾婉婉犹豫半晌，慢慢的解开腰间的带子。
果然，一侧腰有拳头那么大的一片淤青。
涂了药，她穿好衣服，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等着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