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看，也不知道羞什么，昨天是谁——”
石慕寒的嘴被柔软的小手捂住。
“别说，求你了。”
软糯娇语透着一股子恳求，与昨天的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不管是哪个，都让他恨不得将她揉碎，揉到骨子里。
她的另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手掌几乎被洞穿。
怎么就能狠的下这个心呢？
当时该有多疼！
他捧起那只手，目光疼痛，感同身受。
“对不起，婉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顾婉婉连忙安慰他。“你已经很及时的救我了。”
石慕寒摇头。
不！是他的错！是他低估了一个被宠坏的女人那近乎扭曲的心理。
是他安排的不够周全。
“甜甜和御史夫人没事吧？”
对于被殃及的二人她是内疚的，当时她被人捂住口鼻，情急之下抓住了甜甜，结果就是甜甜和御史夫人一块拉她，三人都被掳走了。
石慕寒叹口气，带茧的指腹轻柔的去碰触她斑驳的唇。
“就爱操心，别人会有什么事。”
“还有二皇子……”
顾婉婉想起那个二皇子，不知道做何评断了。
表面看，他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昨日，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的，如果那人追上了他们，恐怕连他也不会放过的。
可他就是没丢下她，甚至在半路，她都能觉出他力气不足，吃了药才又继续带着她走的。
“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没问出口，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他温柔的舔舐着带伤的唇瓣，像疗伤的动物一样。
直到许久，才放开她。
这一番下来，顾婉婉又没了力气，闭着眼睛将半张脸埋在锦被中，只余外面半张如云霞绚烂。
“好好休养，我先去当值，今晚十五盛会，城中人多，需要我维持秩序。”
啊？还要走？
“是不是皇上——”顾婉婉急忙睁眼，面上带了担忧之色。
“不是，别怕，是早前就安排好了的，你身子需要养，今年就不出去了，嗯？”
她当然不能出去了，今晚人多的要死，就算未出嫁前，她都怕被挤死，总共也没去过两次，何况现在这虚弱的样子。
只要不是皇上故意安排的，她就放心了。
就是，一整晚见不到人，心里会难过，这个时候，她是想着让他陪在身边的。
“等身子好些，我陪你回娘家住几日好不好？或者请岳母来咱家住几日？”
“真的吗？嫂嫂现在有孕在身，还是不要让娘过来了，咱们回去住。”
顾婉婉高兴起来，随即又想到婆婆，眉头皱起。
“就是婆婆......”
“操心的真多。”石慕寒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满道：“以后心思要多放在你男人身上。”
顾婉婉又将脸埋进了被子中。
昨晚的画面又开始浮现。
以前因为害羞，大多时候她是不敢大胆的直视他的。
但是昨晚，她放的有点开，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动情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染满yu色，眼光痴迷，刚毅的唇也柔和下来，微张着，似在等待着什么。
那种神韵，是那样的美妙，让她忍不住想要将他吞噬。
她喜欢他那时的模样。
因为她而变得奇怪的模样。
石慕寒终于起身，无声的出了房间。
“照顾好夫人。”
沉声叮嘱了几个丫鬟，他眸中乌色弥漫，似隐藏了一丝魔性。
今夜，城中四条大街人满为患。
当值的将领有四人，石慕寒负责的是城东第十街。
火树银花，人群涌动，灯光闪烁，亮如白昼，男男女女面具遮面，借着这难得的机会互诉衷肠。
“将军，坐下歇个脚吧？”
身边的侍卫征询着石慕寒的意见，早听闻石将军治下甚严，听禁军兄弟说，这位训人的手段堪称铁腕，再怂的软蛋在他手里，也能成为铁骨铮铮的汉子。
看面容，似乎确实不近人情了些。
但一连巡视了两三个时辰了，确实累的很，再说，根据往年的经验，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有偷儿偷个钱袋，姑娘被摸一把的鸡毛蒜皮。
石慕寒淡淡的看了看身后几个人，点点头。
“就在前面歇吧，还能顺便猜个灯谜，赢个兔儿灯回去讨媳妇欢心也是好的。”
那叫王成的侍卫受宠若惊，没想到石将军这么干脆的同意，而且话语间，颇有情义。
顿时好感大增，崇敬间更多了些亲近。
急忙招呼了几个兄弟坐到吃食摊上，叫了老板上了些吃食，最好的位置留给石慕寒，几人一边观看众人猜谜，一边也没忘记察看着四周。
此时的西街，又是另一番景象。杂耍班，舞狮队，民声鼎沸，尽情欢纵。
“该死！萃华！萃华！”一个用半面狐狸遮面的女子喊着婢女的名字。
这些人怎么回事！总往这边挤，她带的四个随侍都被冲散了！
真是岂有此理！
“滚开！”
再一次被人冲击，身上还被不知道哪个贱民摸了一把，气的她再也顾不得遮掩身份。
“本宫可是宝乐公主！信不信本宫诛你九族！”
声音马上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
宝乐公主费力的仰头，却发现自己被挤进狭小的空间中，周围全都是比她高的男人，她根本看不到外面了，只能见到远处高高的灯笼架。
她被挤的离歌舞看台远了几百米！
“你们这些刁民！赶紧滚开！”
“嘻嘻！”耳边响起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你是公主啊？我最喜欢公主了。”
那人带着一张猴头面具，看不见真容，说完，他的手伸进了宝乐公主的裙内。
宝乐公主尖叫一声，恐惧从心底漫上来，她想退，却被挤的更往前，死死的压在男人身上。
“放肆！大胆！本宫要杀了你们这些贱民！”
后面，宝乐公主再没喊出一句话。
她像水中的浮萍，随着波流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