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漠北的草原格外热闹。
原因很简单,就是昨夜侍寝的那个中原娘娘与他们的可汗玉石俱焚,可汗身亡,那个中原娘娘的尸身却不翼而飞。
有些迷信的草原人传的越来越离奇,居然还有中原娘娘是狼王之妻,可汗惹怒狼王被杀这个离谱的版本。
但这个问题不是马背上执箭杀人的那群人该思虑的,他们在思考支持哪一个王子成为下一个漠北王,巴喀哈尔的新可汗。
营帐里的容惜看着今日尤其忙碌的聂荣,心下疑惑不解,面上丝毫不显。
直到聂荣拿来她今日的午饭,聂荣不放心她,道。
“大可汗被娘娘所杀,草原上另立新主。还有傍晚的天葬,你我必须参加。”
也算是解释他今日为何而忙。
容惜啃着饼子,不说话,只点点头。
聂荣又轻轻的在她脸上抹了几层灰,帮着换了药,才出营帐。
他先去了可敦长子,里滋王子的住处,去表忠心。
临走时留下一句。
“里滋殿下对那个地方,真的没有想法吗?”他指了指主城,不出预料,看见里滋王子垂下眼眸不语。
聂荣作揖告辞,心想里滋虽看起来不顶用,但也不可忽略。
巴喀哈尔可汗有两个阏氏之子,一个受宠娇纵,一个心思深沉。
聂荣拜见娇宠的昵勒王子,被拒一次随后被轰出营帐,聂荣不以为意。
相较于娇纵的昵勒王子,他更警惕于没有任何背景,却仍能活至如今的那个阏氏之子呼津王子,聂荣被呼津请进营帐,一切都很平常。
从入帐到饮茶,没有任何错处。
面对聂荣的表忠心,他也只是淡淡的说。
“本殿对大可汗没有任何想法,本殿只想安度一生。”
聂荣喝了口茶,压压惊。
“末将只是欣赏殿下的马术,仰慕殿下罢了。”我不信,我不信你对大可汗没有任何想法。八壹中文網
呼津挑挑眉,眼中的笑意却越发凝实。
“不若明日?”呼津饮了口酒,烈酒入喉,他的大脑格外清明。
聂荣,倒是个可用的。
“好,末将静候殿下指导。”聂荣朝着呼津咧嘴一笑。
容惜看着他们,她对聂荣的身份,也算是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一个卧底?他看起来致力于将漠北上的局势搅的更乱。
“恭喜宿主,解锁聂荣身份。”
聂荣,武侯聂桁嫡子,是幼帝的兄长埋在漠北最深的棋子,长公主容惜未婚夫。战时有叛徒传递情报,北齐落败,聂荣顶替叛徒来到漠北。
容惜:不是很理解。
日中的太阳照的营帐里一片光明,一切看起来很风平浪静。
“喂,那个中原人,滚出来参加我们大可汗的天葬。”外面的奴隶声音刺耳难听。
没办法,这里是漠北的草原,是他们的家,不能揍他。
容惜出营帐,低头不语,趁着无人关注她,迅速地看了眼这种所谓天葬。昨日不可一世的巴喀哈尔的大可汗、漠北的王被那九尺白布横裹尸身,驮在漠北烈马身上,被可敦长子里滋牵着。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你也有今天?
俄顷,天色见暗,里滋狠狠地抽了下烈马,马儿吃痛,向着草原疾驰。
看完全程,容惜打算悄悄的走,手腕被突然拽住,她微侧身,是那位昵勒王子。
“奴参见殿下。”她二话不说,直接认怂。
昵勒朝着容惜友好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你的眼睛很亮。”本殿想要。
说着,他俯下身子,把整张脸放到容惜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又道。
“你的眼睛很亮,像漠北最皎洁的月亮。”也罢,剜下这双眼睛估计也会没了灵气,用中原人的话说,嗯,得不偿失。
“奴愧于殿下,奴撑不起殿下这般赞美。”这个昵勒,怪不得受宠,原来是他同那大可汗是一卦的。
看了她的眼睛许久,昵勒松开手,眼神却仍像毒蛇一般在容惜身上肆意妄为。
“也罢,你且退下。”饶你一命,中原奴隶。
容惜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