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宝庆略显慌张的声音回答着鬼差。
“实在对不起,二位大差哥,我……我再看我父亲一眼就好。”
听了罗宝庆的回答鬼差明显更加的不耐烦了。
“还他妈看,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那个尖利的声音又附和道:
“哟——瞧瞧,这都是什么破菜”。
“嘿,你这媳妇儿还不错,怪不得你舍不得走了。”
“二位差大哥,这不是我……”
想来罗宝庆此时也紧张了,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过那位三娘明显脾气不好。
“是我让小宝庆留下,陪我老婆子喝杯酒,谁让你们进来的?”
紧接着“嘭”的一声,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也好,既然来了,就给我老婆子跑趟腿儿”。
“回去叫小白或者小黑来一趟。就说……”
还没等三娘的话说完。
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就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哼,你叫差爷我给你跑腿儿?”
他的语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
接着就听哗啦一声锁链的声音。
罗杨只能听到炕桌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是依旧动弹不得。
‘这是打起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更着急了,他爹还在那边。
可是无论我怎么着急,怎么挣扎,依旧是无用功。
眼瞅着罗杨的眼泪都在眼圈打转儿了。
这么多年,父子相依为命。
从刚才听的话来看,明显是罗宝庆受委屈了。
不过炕桌那边并没有传来碰撞和打斗的声音。
锁链声之后,就只传来轻微的,像是放屁一样的声音
“噗”。
接着就是锁链落地的声音。
“哗啦……”
再然后就是那个尖利的声音,尖利的已经破音了。
语气中带着颤抖。
“小……小姐……不……夫……夫人……”。
“饶……饶……饶命啊——”
就听三娘平淡的说道:
“滚回去,别让我再说一遍,让小黑或者小白来。”
“是……是……”
然后是一阵锁链的哗啦声渐渐远去。
三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宝庆,过来给老婆子倒酒。”
罗宝庆:“是,老祖。”
三娘:“刚才说到哪儿了?”
罗宝庆:“说到晚辈无能……”
三娘:“恩,说到你无能……唉——”
三娘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让那两个混蛋一闹,忘了想说啥了,算了,你去看你爹去吧。”
罗宝庆:“是,多谢老祖。”
然后他听到浅浅的锁链声,从炕桌那边走过来,穿墙而过。
‘应该是到隔壁房间,看我爷爷去了。’
他心下想着,可是没忘记挣扎。
就听三娘自言自语。
“唉,一辈不如一辈,现在的小崽子都不知道我喜欢吃啥了。”
罗杨听着,好像是在埋怨他呢?
于是他心里吐槽。
‘这位没见过面的老婆婆,我那是给我爸吃的’。
‘你吃了我的东西,我没找你算账呢’。
‘你还埋怨不合你胃口,凭良心啊,咱要点脸好吧。’
然后就听三娘那里不停的碎碎念。
罗杨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正在这时,就听见窗外一阵大风吹起。
呜——
直吹得玻璃哗哗作响。
一阵明显的阴风,不知从什么方向吹进了房间内。
阴风!
罗杨就感觉风隔着衣服往肉里钻,冰寒刺骨。
他虽然不能动,可是他却能看见。
眼看着窗户的玻璃开始结霜。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窗户的边角向中间汇聚。
连桌面的蜡烛都有要熄灭的趋势。
这一切变化发生的太快了。
前后绝不超过3秒钟。
不过只是一瞬间,蜡烛又恢复了原样。
阴冷的感觉越发刺骨,罗杨忍不住开始发抖了。
就听一个儒雅的声音。
之所以说儒雅,是这个声音非常罗杨的语文老师。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丝情感:
“何人敢杀阴差?”
话音未落,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就响彻整个房间:
“哼,无法无天。”
三娘的暴脾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听在罗杨耳中,却依旧是那么温柔。
“哼,煞气这么重”。
“当真是好威风啊——阴——帅——大——人——”
最后几个字是一字一顿。
随着三娘的话音落下,玻璃上的霜花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了。
那种让罗杨觉得刺骨的寒冷,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更在意三娘说的话。
‘阴帅?是谁?我爸会不会有危险?’
罗杨正想担心着父亲的安危,想着来人是谁呢?
就听那个儒雅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语气就有些客气了。
“不知您是哪位?”
三娘倒是没客气:
“名字不记得了,要是给面子呢,叫我一声玄三娘就好”。
“不给面子,随便叫啥都行。”
顿了片刻,那个儒雅的声音再次开口。
“敢问玄三娘,为何杀我阴差?”
“你可知已经触犯地府阴律。”
三娘语气一缓,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小白给面子,那就好说了,至于说法嘛”。
说到这,明显听到三娘喝了一口酒还吧唧了一下嘴。
“你的手下打扰我和晚辈唠嗑儿,还妄图用锁链带我回地府。”
听了三娘的话,被称为小白的阴帅喝问一声。
“可有此事?”
熟悉而尖利的声音在窗户那边响起。
“大……大人,是……是那罗宝庆”。
“他不听吩咐,留恋妻室”。
“我们劝解,他不不肯跟我们回去”。
“这位……夫……夫人还口口声声要我们去请您来才肯放人。”
尖利的声音一说话,罗杨就听出来了。
原来那个逃跑的鬼差又跟回来了,还在这里编起了瞎话。
等那鬼差说完,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
片刻后,小白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言语中透出些许惊讶:
“你就是罗宝庆?”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罗宝庆。
然后就在罗杨面前一步左右的位置,听到罗宝庆回话了。
“回阴帅,正是属下。”八壹中文網
罗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爹返回来的,还站在他面前不远处。
这就是父爱,哪怕死了也记得保护孩子。
罗杨的眼泪滴滴答答的就流下来了。
“我记得你,18年前,是我任命你为阴差的”。
“你应该阳寿未尽才是?怎么……”
小白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