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这病不好治啊！”
他没有回答程锦瑜的话，扔下这一句，又示意程念把另外一只胳膊也给他。
换着两条胳膊都把完了脉，程家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大夫刚才说的那句不好治，让大家连呼吸都不敢了。
程念的身子从小就不好，以前没什么好大夫，甚至连程念是因为什么身子弱，他们都不知道。
只是请了固兰城有名气的大夫开了方子吃着，能稍微缓解一下程念的痛苦，也就一直这么吃着药了。
毕竟以程家的实力，也再做不到别的。
也没让程家人担心太久，老大夫好歹给了他们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天生的体弱，没法根治。”
一句话让程刘氏这个当娘的绷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锤了锤自己的肚子：“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再小心点，念儿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啊！”
“娘，娘您别激动。”
程小莲拽住了程刘氏的手，没让程刘氏继续打。
病在儿心，痛在娘身。
为了程念的病，程刘氏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程念从生下来就没有别的孩子身强体壮，但也是一岁左右的时候才开始生病的。
以前的大夫从来没说过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他们只以为是小时候没有看护好孩子，谁知道原来隐患从那么早之前就埋下了。
程刘氏这个当娘的，现在自然是把所有的错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咳咳咳……”
程念想要劝说程刘氏，却是没说多久，就先咳嗽了起来。
半晌，他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怪不得按照以前大夫给的方子，他已经喝了这么久的药了，身子也是时好时坏的，原来药都不一定对症。
老大夫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让现场的局面变得这么尴尬，顿时有些讪讪，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程锦瑜发现了老大夫的尴尬，先制止住了家里人。
“大夫，不管这病是怎么来的，既然是病，就该有治疗的法子，怎么能没办法治呢？”
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上一生一无所有，眼睁睁看着程念逝去那是没办法。
现在她分明已经拥有了很多东西，但凡是有程念能用得上的，她都能找回来，她不相信程念还会早逝。
“你们也别太紧张，也许是我学艺不精呢？”
老大夫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
谁能想到这家人会这么激动。
现在说这些话都已经没有用了，程锦瑜相信老大夫能说出来没有救，至少这病还是有点麻烦的。
她的神色有些难看，良久之后，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那您觉得我们现在用的这个药方有问题吗？”
老大夫在一进来就看过程念目前用的药方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早就了然于心了。
“方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即便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体弱，也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材。
不过为了控制药价，用了一些便宜的药材。
我看你们住在上等客房，应该也不缺这点银子，需要我把药材给你们换一下吗？”
村子里的大夫根本就不会用贵的药，以前的程家也拿不出来银子。
要说杀人放火现在的程锦瑜算是个行家，但医术她是一点都不懂。
王老二懂点医术，一直都在给程念找药材，但也没提出来过要换药材的事儿。
现在被老大夫提醒了，程锦瑜当然不会反驳。
“当然要换最好的，只要是对我爹身体有好处的，您尽管说。”
老大夫听了程锦瑜的话，也不含糊，当即就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笔，写下了一个新的方子。
之前为了省钱把人参换成了党参，鹿茸换成了韭菜子，他这会儿全换回去了。
除此之外，他还在药方中加了一味冬虫夏草。
都是补身子的东西，药效不冲突，对程念来说就是有用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在老大夫准备离开的时候，程锦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留了他一下。
“老大夫您等一下，我也不确定现在还有没有药材。
如果我们没有这名贵的药材，少不了我还需要跟着您跑一趟，您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出诊是有出诊费没错，程锦瑜要是跟着他去回春堂拿药，到时候药材的价格他也能有点提成，老大夫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辛城还有宵禁，他就怕时间来不及了，提出来程锦瑜的药材在哪儿，他直接跟着去看看就行了。
程锦瑜去的时候正巧，本来要找王老二问，刚好看到王老二从后院放着药材的地方走了过来。
“王老二，你来的正好。
我找了个大夫给我爹改了方子，我们的药材里有没有人参跟鹿茸？”
王老二的脸色变了变，手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
“人参和鹿茸？程家丫头，你问这干什么？”
程锦瑜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前也是在村子里没条件，只能用便宜的药材。
大夫说人参跟鹿茸的效果更好，现在我们也不差这点东西了，如果没有我去回春堂看看也行。”八壹中文網
王老二是真的想说没有。
不过想到程锦瑜这个女魔头干脆利落杀人的样子，他身子抖了抖，到底是没敢骗人。
“我……我不知道，之前也没注意，应该是有的吧？”
把东西往自己的袖子里藏了藏，王老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点，不至于让程锦瑜看出来差池。
程锦瑜听着王老二这不自信的回答，只以为王老二是不一定能认出人参和鹿茸。
想起来这人毕竟也是从村子里出来的，以前是没办法必须要用王老二，现在有了大夫，不如就让老大夫直接给程念配好药也行。
说干就干，程锦瑜转过头就跟大夫商量。
“我给您五倍的出诊费，能不能麻烦您今晚在这里歇息一晚，顺带帮我爹把以后要喝的药都准备好？”
站在二人旁边的王老二攥了攥拳头，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