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降临，奔波了一天的队伍终于在密林中暂且找了个地方停歇了。
在其他人收拾的空档，齐睿又凑到了程锦瑜旁边。
幕僚们也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部分是自己伺候自己的。
程锦瑜并没有表现出与别人有何不同，努力想要融入齐睿的幕僚队伍中。
然而由于齐睿时不时就往她这里凑一下，还真没人能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幕僚。
一开始程锦瑜还会让齐睿不要过来，但时间久了，她也懒得跟齐睿说了。
无他，实在是最近这几天，齐睿的心情明显很不好。
看着凑到身边的人，程锦瑜想了很久，还是很不熟练地安慰了一句。
“也不一定是从齐王府出来的人，你实在是没必要如此伤怀。”
齐睿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程锦瑜，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程锦瑜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齐睿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难道你还真以为那些人是齐王府的人？”
当着别人的面，齐睿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对齐王派人出来追杀他的愤怒，猛然间转了口风，程锦瑜都愣了一下。
目光落在齐睿身上，程锦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是齐王府的人吗？”
她对齐地不了解，最近齐睿跟幕僚说话的时候，程锦瑜也是更多的在倾听，希望从这些话中分析出有用的知识。
每一次齐睿说齐地只有齐王府有那么多死士的时候，其他幕僚的脸色都越发难看，显然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有可能被齐睿骗过，那么多的死士，总不能都会被齐睿骗。
现在程锦瑜对死士是齐王派来的已经毫不怀疑了，哪怕想不明白齐王不愿意让齐睿回去，直说不就是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她只是觉得自己了解的不够多。
齐睿这话的意思是……
对上程锦瑜疑惑的目光，齐睿突然间就笑了。
“我是不愿意回到齐城，现在心情不好也是真的，但跟来的死士没有关系。
齐王再怎么畜生，也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不可能真的派人来杀我的。”
没等程锦瑜说话，齐睿很快又补了一句。
“不过这些人会来，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是了，我说是他派来的，他也一点都不冤枉。”
程锦瑜的目光落在齐睿身上，她能感觉到现在齐睿的心情似乎很复杂。
嘴巴张了张，一想起自己还是一点都不了解齐地的事情，程锦瑜最终明智地选择闭嘴。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齐睿最近发现，其实程锦瑜跟他记忆中还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程锦瑜似乎除了活着与仇恨，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但是现在会担心家里人，会觉得他说话很无聊，让齐睿觉得很奇怪。
毕竟是自己特别熟悉的人，看得时间久了，齐睿难免会往程锦瑜身边凑。
只有程锦瑜的存在，才让他知道自己是谁，他曾经在末世的生活不是一场梦。
可惜的是他没法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因此他往程锦瑜身边凑的次数有些多了，程锦瑜眼中的警惕一点都没有遮掩。
“世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请直说就是了，如果没事儿，我就先休息了。”
这赶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程锦瑜也见过齐睿生气的样子，总觉得那才是真正的齐睿，因此对面前这个似乎没有一点脾气的人，有些不适应。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眼看程锦瑜真的生气了，齐睿想了想，还是憋出了这句话。
程锦瑜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齐睿身上。
她的眼神有些难言。
实在是没想到，齐睿竟然会问出来这么傻的问题。
“你……世子，您没事儿吧？”
好端端的一个人问你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除了眼前这人是神经病外，程锦瑜找不到别答案了。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了，但最终还是被她压了下来。
齐睿还很认真地盯着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一个多夸张的问题。
程锦瑜抿了抿唇，最终咳嗽了一声。
“如果世子爷觉得我们都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当然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还是建议……不然您找个大夫看看？”
有病就要吃药，别出来祸害人了。
如果眼前这不是位大佬，程锦瑜肯定会亲自上阵带着齐睿去看大夫。
被程锦瑜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半天，齐睿又不是没有感觉。
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程锦瑜会这么死心眼。
最近借着两个人几乎能天天接触，他已经旁敲侧击地暗示过程锦瑜无数次了。
无奈的是以前分明跟他几乎心意相通的搭档，现在好像脑海中少了一根弦一样，无论他说什么，两个人好像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
这两个人的交谈，别人当然听不到。
只是梁先生等人身为齐睿的下属，注意力自然一直都在齐睿的身上。
最近几日都看到齐睿对程锦瑜的态度不一般，私下里自然也讨论了起来。
“这位程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我怎么觉得世子爷对他要比对别人都信任呢？”
“对，最近世子爷因为王府派出来的人心情郁闷，但也只跟程先生交谈，难不成是只相信程先生不成？”
往日在幕僚中，是以梁先生跟黄执中二人为首的。
纵然他们有时候意见不一样，但两个人是好友，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自从程锦瑜来了之后，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说程锦瑜直接怼过梁先生，就是齐睿也经常表明自己是站在程锦瑜那边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天变了。
梁先生跟黄执中的能耐，这些一起的幕僚还见过，知道两人都是真正有才能的人，也愿意信服这二人。
突然冒出了一个程锦，是齐睿带来的没有错，但他们都不熟悉，看着程锦瑜深受齐睿的器重，看不惯的大有人在。
一开始只是几个个人自己说，不一会儿这话就被传到了梁先生跟黄执中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