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战者修炼大厅前台，一身黑色职业装的皇甫雅左手撑着脑袋望着某处，右手修长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敲击着桌面。
桌下，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脚无聊地晃着，脚酸的她，高跟鞋早就偷偷地脱掉了。
“这家伙，怎么还不出来，都修炼五个小时了，今天特意这么穿，他会眼前一亮吧。”
皇甫雅幻想着等下两人见面的场景。
“小雅，又思春啦，我们先走喽，你继续等你的小情郎吧。”
几个青春靓丽的美女和皇甫雅打了个招呼，逗了她一句才起身离开。
“口不对心，也不知道是谁想和老娘抢。”
皇甫雅庆幸程十第一次到来时接待的人是她，庆幸她当机立断抓住了机会，否则，这般俊秀的少年郎就要被抢走了。
能在这上班的女子，虽都是些不能修炼的，但容貌身段气质没一个差的，来这里上班，就是盼着能寻到一位如意郎君。
自己的那位小情郎，可是万中无一的，长得帅，人还英勇，又是那种天赋，若真的成了，大概率是能长相厮守的。
其他天赋的武者就不行了，随便努努力，也有二百载寿元。
百年之后，一个依旧气血旺盛宛如青年，一个人老珠黄牙掉的不剩一颗，就算是再相爱，结局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她相中这小情郎，太优秀，不服输，她真的担心哪一天，再也见不到他，或者她被拉的太远，配不上他。
修炼室中，双目赤红的程十缓缓地停下了修炼，五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见到了成效。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晋级了。
白色的训练服早被汗水湿透，渗出体表的鲜血将训练服上染出了道道血痕。
面容痛的有些扭曲的他，看着自己的数据，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姓名：程十。
……
实力等级：学徒二阶。
修行进度：学徒三阶1/10000。
原力强度：110。八壹中文網
战力：670【学徒三阶标准战力800】。
极限战力：1010【一级武者战力标准1000】。
气运：556【灰运】。
当日掠夺次数：6。【掠夺技能升级，原力掠夺将在宿主当前阶段所需的万分之—到万分之三十之间波动。
气血掠夺将在宿主体魄的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二十之间波动。
气运掠夺将在一到三之间波动。】
……
任务倒计时：10天。
开心的是，艰难突破得来的成果极好，难以增加的原力强度和极限战力都有了明显提升，战力也暴涨了近百点。
郁闷的是，他的掠夺技能升级了，由之前的固定掠夺变成了波动掠夺。
虽说上限高了，但下限也低了，具体的他也只能等到明天战斗后才知道。
精神疲惫、身体酸痛的他看了一眼剩余的修炼时间，没敢强行修炼，起身离开了修炼室。
前台困的要睡着的皇甫雅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开心的她顾不得穿鞋就跑了过去。
跑着跑着她就停下了脚步，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少年那白衣上一道道的血痕刺得她心痛。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要不，不修炼……”
皇甫雅上前搀扶着有些虚弱的程十，哽咽着说道。
只是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了少年脸上灿烂的笑，将要说出口的话被她咽了下去。
“雅姐，我突破到学徒二阶了！哈哈……嘶……”
咧嘴笑的程十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恭喜你！”
皇甫雅情绪有些低落，她知道他的梦想，她也想让他变强，可他变得越强，就会离她越远，他们也就越难走到一起。
身心疲惫的程十没注意到皇甫雅的状态，笑着从口袋拿出了两张卡，塞到了她有些冰凉的手中。
“雅姐，这是两百万万草堂的资源卡，你比我更懂我需要什么丹药，麻烦你帮我支取下。”
“好。”
皇甫雅抹了一把眼角，将两张资源卡收了起来。
“那谢谢雅姐了，我今天太累，就先回学校，改天请你吃饭，还有，别哭了，妆都花了。”
程十极自然的抬手，抹去皇甫雅眼角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伸手。
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皇甫雅想将自己的整张脸贴上那只温暖的手，只是还不等她实施想法，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
“哼，要你管！”
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皇甫雅，掐了一把程十腰，怒冲冲的就走了，留下原地一脸懵逼，痛得龇牙咧嘴的程十。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叹息：
“古人诚不欺我，女人心海底针呐！”
早上五点，程十从治疗舱中走出，简单地做了一套训练动作，身体没有任何的异常，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高科技就是好，这要是在前世，没有一年半载，这伤别想好。”
暗自嘀咕了一句，回到宿舍的程十换了一身新的训练服，结束日常训练后，才向学校的修炼大厅走去。
虽说学校的修炼阵法依旧是一级顶阶阵法，对他的修炼帮助甚微，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有一点是一点，他是真穷啊。
三个小时后，随着修炼室内残余的暗物质被彻底吸收，程十睁开了眼睛，眼中尽是无奈。
他想过突破后修炼会变慢，但没想到这么慢，三个小时他只提升了3点进度，比突破前慢了近三倍。
现在他只能期待，掠夺技能和战者修炼大厅那不受限制的阵法能给他惊喜。
否则，就这种修炼进度，他想突破到学徒三阶恐怕得数年之久，更别说成为一级武者，只是想想他都有点绝望。
东城，0238小队专属战备室，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身高：181cm，力量：623kg，速度：12.8m/s，符合学徒二阶战甲使用条件，战甲2分钟后送达，请注意接收。”
重新评估实力的程十领到了全新的学徒二阶战甲，之前的学徒一阶战甲被回收带走。
彼时满脸兴奋的程十，还不知道，他那套退休的战甲，会在一段时间后，闹出多大的风波。
城墙走廊通道中，军用皮卡上，一个战士疑惑地看着队长：
“队长，这回收的战甲不是都要重新熔炼，你为什么要以全新价向军部购买，多亏啊？”
“你是不是傻！这套战甲他是十阎罗的。”
“他是两族战场上唯一一位，在同阶让暗兽俯地求饶的战者，这是他的第一套战甲，它的价值是你无法想象的。”
小队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战士的脑袋，接着说道：
“都是兄弟，我也不瞒着，这战甲是有人让我买的，这次我能赚一大笔，到时候不会亏待几位兄弟，每人百万修炼资源少不了。”
“谢队长！”
“队长英明。”
军用皮卡中恭维之语不时地响起。
0238小队专属装备室中，穿戴整齐的程十，挥舞着手中重达百余斤的长刀，期待地看向张天磊。
“张叔，今天我是不是可以和学徒二阶妖兽作战了？”
“不错，而且张叔今天要和你重申一遍战场的潜规则，从现在开始，你不得有意击杀低于自己实力层级的妖兽。”
张天磊看着眼前那笑得灿烂的少年，目光复杂地说道。
短短三周，一个刚刚开始修炼的废材少年，突破到了学徒二阶，比当初的他还要快。
这中间，少年付出了多少，整个三川郡的武者恐怕都看在眼里。
那血腥疯狂的杀伐，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四大城防大队长和郡守邀请他参加晚宴，白衣巡逻亲自给他许诺，这些荣耀，让整个小队的人都与有荣焉。
整个0238小队的成员一致认为，废材天赋对眼前的少年恐怕不是阻碍，而是他成长的动力。
在三川郡，就数他们兄弟几个最了解眼前的孩子，毕竟已相识数年。
正因为如此，看到这孩子一点一点成长的几人，都相信，这少年，只要不死，必定名扬人族。
“我懂的，张叔。”
程十的声音有些低沉，张天磊说的战场潜规则，是人族的耻辱。
人族若敢肆意击杀低于自身实力层级的妖兽，必会引发妖兽一族的报复。
但若妖兽不守规则屠戮人族，只要做得不过分，人族就只能咽下这口气。
实力不足的人族，这口气已经咽了数百年，却不敢爆发。
妖兽一族是一个很桀骜的种族，在祖兽没有出现前，它们谁都不服谁。
平日里，以各自的种族为主，不受他族管辖，大多妖兽种族都懒得搭理人族。
真正主动找人族战斗的妖兽种族，连妖兽一族万分之一的种族都没有，这也是人族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但若人族违反战场潜规则，在祖兽的命令下，那些懒得搭理人族的妖兽种族也会意思一下，发动攻击。
那时候，就是人族的灾难日。
几次灾难日之后，人族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战场潜规则只是一个不平等的约定罢了，它是人族的耻辱。
就连各大城市的城防武器，也是在妖兽距离城墙一定范围后才能发起防御性攻击，不能用于主动攻击。
“懂就好！”
张天磊叹了口气，带领着小队开始向野外战场进发。
数十年前，年轻的他和所有人族战者一样，踏入战场时，都幻想着战争可以在自己手里结束，让后代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数十年下来，他那亲手结束战争的梦早就碎了，现在的他，只盼着末日能晚一天来临。
曾经怀揣梦想的少年，早已死在那血腥残酷的战场。
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中年。
现在的他，每日厮杀于危机四伏的野外，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自己还活着罢了。
那遥不可及的强者梦，那终结战争的幻想，那曾经的热血，只有在生死搏命之时，才能回想起一二。
为了末日来临时，不遗憾，不觉得亏本，他只要不死，就会一直战下去。
老兵不死，只是梦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