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想想打开房间门让陆锦文进去后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尾随也没有人盯上自己,才放心进门。
陆锦文拉着她的胳膊,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大嫂,那些药呢。”
他连味道都没闻到,这也太奇怪了。
柳想想把手伸进麻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药,喏,在这里!
陆锦文眼睛都直了,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大嫂,你会变戏法?”
“以前跟老爷子学过一些,时间藏了好多都忘了,今天逼上梁山了倒是记起来了不少。”柳想想一本正经的编,给空间的存在找借口。
陆锦文对柳想想的崇拜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嫂真牛。
会治病,会做饭,还会变戏法。
可惜她要跟大哥离婚,以后会嫁给别人。
好气!
都怪大哥总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三过家门而不入,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大嫂摊上这样的男人也是倒霉,她这么好,值得更好的。
大哥就一辈子工作吧,工作就是他媳妇。
柳想想看穿他的心思松了口气,插上房门越过陆锦文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他们的行李包,从里面掏出洗漱袋递给陆锦文:“快去洗洗,然后出去睡觉吧。
你睡里面的套间,我睡外面。
大人要惊醒些,有风吹草动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好。”陆锦文欣然同意,接过洗漱包去洗漱。
折腾了这么久,他又困又累。
洗漱完就爬上床,呼呼睡了过去。
柳想想还没有睡意,借助空间的帮助,到招待所附近查看了一圈儿,确定这里是安全的才放心回去睡觉。
明天早上五点,她得出去送药。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睡明天怕是起不来。
担心自己睡过头,她把手机拿出来,定了个闹钟。
然后迷迷糊糊睡过去。
晚上被围堵,陆锦文被变态佬盯上的事情,柳想想不敢睡得太实。
闹钟还没响,她就先醒了。
起来靠近陆锦文的房门,拉开看到里面的陆锦文还在沉睡。
她钻进空间洗澡,洗漱后出来时还不到五点,飞快乔装好,把中药和药酒塞进一个大布包里,拎着钻出空间,出现在招待所附近的十字路口。
昨天晚上她和匡老太约好,今天五点,她带着药在这里跟匡家派出来的非本家,可以信任的人接头。
十几分钟后,一辆汽车开过来停在柳想想面前,车门打开后下来一个年轻陌生男人,他上下打量柳想想。
眼前这个老太太,少说有八十了,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上穿件洗得发白的棉袄,以厚棉鞋上打了一个补丁,双手抄进袖子里,缩着脖子像刚从炕上下来。
胳膊上挎着个硕大的布袋,看不出来是什么,也闻不出来味道。
这跟匡勋描述的人差不多,只是,他怎么总觉得这个人很年轻呢?
“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柳想想把手里的布袋塞到年轻人手里转身就走。
高嵩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我最近总是失眠,你能给我治治吗?您放心钱不是问题,我的身份你也可以放心。
我和匡勋是同学,相交多年的朋友。”
柳想想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天色很暗,但她也能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盛世美颜。
可惜黑眼圈很重。
她反手扣住高嵩的胳膊,给他把了一下脉,收回手出口的是一个苍老的陌生的声音:“后生,心病还须心药医。”
“大娘,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求你帮帮忙,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开。”
昨天晚上匡勋让他们家阿黄来家里送了封看起来没有问题,其实暗藏玄机的信,信里提到了一个流落民间的岐黄高手。
既然是高手,那肯定能解决自己的难题。
为了表示诚意,他把自己的工作证掏出来塞到柳想想手里。
柳想想兜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瞄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名字那一栏。
高嵩。
他居然就是高嵩。
职务是省报的副总编。
高嵩是年代文里著名的笔杆子,‘宁上陌阳出大力,不惹东川一支笔。’
陌阳是年代文里最苦,最艰难的地方,知识分子的修罗场。
东川一支笔,就是高嵩。
宁愿去修罗场,也不能招惹高嵩,这个人……能以笔杀人。
柳想想突然来了点儿兴趣:“三年之病,非一日能断根,这样吧……
我这里有几个关键词,老区,百家饭,上位,鸿鸟去了,富贵来,你把他们串成一篇批评评论文。
等我哪天有时间了,就研究研究你的病情。”
高嵩听懂了,自己的文章的写出来,这个女人才会给他治病。
鸿鸟去了,不就是江吗?富贵,就是荣华。
那句话的意思暗指江荣华,而他认识的人里面正好有个叫江荣华的人。
也是老区的人,吃百家饭长大的,靠照顾陆宗南上位。
陆宗南前妻尸骨未寒,他就娶了江荣华,被陆家老爷子赶出了家门。
江荣华这样靠拽着男人裤腰带上位的女人,他是看不上的。
母亲也看不上那样的女人,从不跟她往来。
倒是高雅总往她那边跑,等他忙完就去拾掇高雅。
这个女人的意思很明显,只需要影射,不用指名道姓。
可操作性就太大了,写文章是他的强项。
“好,从今日起,请关注省报。”说完这句话时,他脑子里的故事雏形已经出来了。
柳想想点点头:“加油,你是最棒的!”
她撂下话一溜烟跑了,少年莫追,有缘再见。
高嵩急了:“喂,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啊。”
“有缘我会联系你的。”柳想想的话被风送来,人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上次来黑市,她就观察好了这边的地形。
估计把接头地点选在了这里,方便接头之后遁逃。
高嵩没有再追,会引起她的怀疑的。
这一刻,他更加笃定,那是个年轻女人。
即便她已经伪装到手……
那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儿能够让自己的心安宁,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了,心又开始焦躁。
他拎着布袋匆匆上车,消失在夜色里。
回去他就写稿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表出来。
那个女人看到就会给自己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