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衡望着柳想想的窗户,揉了揉眉心:“国强,那个跟柳想想在一起的孩子是谁?”
“他叫陆锦文。”
方衡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知道柳想想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了,陆锦年那个乡下媳妇就叫这个名字:“查到了什么?”
匡国强翻开刚收到的资料,一五一十汇报。
“柳想想,现年二十岁,籍贯东川省首山市青阳县金星公社山楂屯,三年前遵从祖父,军医柳志毅和京城陆家当家人陆泽之命嫁给了东川省红三场的现役军官陆锦年。
结婚三年陆锦年一直在外面出任务,回到红三场也避而不见柳想想,两人已于昨天离婚。
柳想想结婚时还不到法定年龄,他们没有领证,领证离婚都是最近一周的事情,是陆宗南一手包办的,到现在为止陆家人还不知道陆锦年和柳想想离婚了。
柳想想从陆宗南续弦江荣华妹妹那里拿走了5000块钱赔偿,基本把卖出去的三转一响和原本的家具添齐不辞而别。
离婚之前她从不做饭,也不肯花钱打饭,不是东家蹭就是西家蹭,是家属院头号泼妇和毒瘤。
离婚前半个月才开始学着做饭讨好小姑子江扬灵,离开时已摘掉偷窃,泼妇的帽子,并和小姑子反目,跟张达的媳妇孔瑞雪走得很近。”
他要是摊上这样的媳妇,也不想回家。
特派员饿极了,把柳想想做的饭吃得干干净净,想到这里他的鼻子有点泛酸。
“陆锦文到红三场探望大哥陆锦年,赶上陆锦年出任务被迫跟大嫂柳想想一起生活,期间被柳想想蛊惑多次帮柳想想说话,柳想想离婚后跟随她前往山楂屯。
这次流感波及了整个东川省,红三场未能幸免于难,现在处于半瘫痪状态,医院全部染上流感,已经停止运转。
据查张达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
方衡目光微顿,柳想想做饭的水平比得上国营饭店的厨师,绝对不是个新手。
性格前后变化如此之大,都不像一个人。
她是柳军医之后……
“她会不会医术?”
“目前没有查到。”白瞎柳军医那一身医术了,连个传人都没有。
方衡有些遗憾,要是柳想想会医术那就完美了。
“你去跟她谈谈,我在首山这段时间的一日三餐由她负责,条件随她开。”
匡国强一愣:“特派员,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蠢货,方衡丢给他一个眼刀子。
匡国强双腿并拢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转身匆匆离开,柳想想要是不来,他就把她押来。
柳想想吃饱了困意就上来了,加上外面雨挺大的,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下来,她打算先睡一觉。
叮嘱陆锦文,不管谁来敲门都不要开门。
然后掀开被子躺上小床,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动静沉沉睡去。
陆锦文语文课本,开始默背要求默写的部分。
五分钟后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看了一眼熟睡的柳想想低头继续背书。
敲门声跟他较劲,响个不停。
陆锦文担心影响柳想想睡觉,轻手轻脚走到门后小声问道:“谁?”
“你是陆锦文吧,我是佛爷的手下,有点事情要跟柳想想谈谈。”
佛爷?大哥的死对头方衡!!!
“我大嫂都不认识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不许再敲门,否则我就给方奶奶打电话。”
佛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太太,匡国强不敢造次,回去如实汇报。
方衡瞥了一眼柳想想的窗户,那边还挡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柳想想不像躲在后面的人,为什么刚才没有直接跟匡国强对话?
不屑?还是不方便?
“那个招待所能洗澡吗?”
这个匡国强还真不知道,他现跑过去问了一下回去汇报:“特派员,柳想想那个房间是干部房,里面有个套间,可以洗澡,还能打电话。”
柳想想一个村姑住干部房,奢侈浪费。
方衡等了半个小时,提起话筒给柳想想房间打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嘟声,对方的电话没放好,或者电话线被拔了。
是陆锦文干的,柳想想那个村姑不懂这些。
方衡阴沉着脸,把话筒扣回去,提起外套,拿起伞往外走。
匡国强连忙跟上,外面下这么大的雨,特派员要去哪儿啊?
当他站在柳想想的房门口才回过味儿,特派员要亲自跟柳想想谈。
柳想想,她也配?
陆锦文听到敲门声顿时火冒三丈,走到门后压低声音吼道:“谁?”
小屁孩吃枪药了,方衡压低声音自报家门:“锦文,我是方衡。”
“我管你是方横还是方圆,不许在外面吵,否则我让方奶奶打你屁股。”
方衡嘴角一抽,小屁孩儿!
“我有事情要找柳想想……”
陆锦文咬牙打开门,顺手关上:“昨天晚上是你让我大嫂去做饭?”
“是!”方衡点点头,虽然陆锦文的动作够快,但他也看到了,柳想想在睡觉!!!
难怪陆锦文不让他们进去。
“既然你大嫂不方便,那请你转告一下她,我想让她帮我做饭。”
陆锦文拧眉看着他,昨天自己睡得太死,大嫂啥时候出去的他都没印象。
听方美人的意思大嫂给他做饭了?
一定是她威逼大嫂的!
“我大嫂又不是厨娘,怎么可能接这样的活儿。”她赶着回山楂屯救治柳奶奶,陆锦文反手打开房门退进去,当着方衡的面关上房门。
方衡的脸色阴沉了下去,转身迈开大长腿下楼。
匡国强气成河豚,你们完蛋了。
等柳想想睡醒时已经快中午了,雨小了一些,她连忙收拾好行李,领着陆锦文去早上那个国营饭店饱餐了一顿就匆匆赶往火车站。
“同志,买一张到阳春市的火车票。”柳想想走到窗口前,掏出钱包等着售票员报价。
售票员神色一顿:“今天开往阳春市的火车票已经卖完了,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有票。”
你哄鬼咧,七十年代没有黄金周,也没有打工潮,出门的人不多,还有人选择走路,这个时间肯定有票,售票员为什么不卖给自己?
柳想想带着这个疑惑,领着陆锦文离开火车站。
“大姐,咱们要去坐汽车吗?”陆锦文刚才都听到了,没有到邻市的火车票了,首山只有一个火车站……
柳想想望望细雨蒙蒙的天空:“回屯子的路上有一段山路,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八成会山体滑坡,坐汽车不安全。”
火车没票,只能坐汽车:“咱们去买后天的汽车票。”
如果出现山体滑坡,后天应该清理出来了。
陆锦文点点头。
两人赶到汽车站,售票员扫了一眼柳想想,头摇得像破浪鼓:“没票,没票。”
她还没说去哪里!!!柳想想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个傻子。
有人阻挠她回屯子。
陆锦文小脸都气红了,握紧拳头笃定道:“是方衡在搞鬼。”
那个混蛋又不做人了:“大姐,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