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9点，柳想想要给陆泽做手术。
天还没亮，她就起床洗漱了。
张家人怕影响她休息，昨天晚上都没回家住。
她反复劝说不必这样的，但张老爷子他们坚持己见，柳想想就听之任之了。
十分钟后，她骑上张畅的自行车出门。
昨天借自行车的时候，张畅啥也没问就把钥匙给她了。
等她回来时，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个大麻袋，在门卫小同志的目送下堂而皇之的进了院子。
把车骑到张达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麻袋搬到自己的房间。
小李送来早饭，摆在餐厅里，刚准备去叫柳想想，柳想想就出来了。
“柳大夫，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亲自做的，味道不如你做的好，你将就吃。”
这顿饭，经过张家和陆家讨论，决定还是他来做。
他欣然同意。
陆家张家心系今天的手术，没心情做饭。
食堂的，不太安全。
请大院里的人来做，又怕手艺好的被人提前收买，在饭菜里动手脚。
还是他来最安全，手艺不好要委屈柳大夫了。
“挺好的啊，辛苦你了，起来这么早给我做饭。”柳想想坐下去，招呼小李一起吃。
小李摆摆手：“我吃过了，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等你。”
“行。”柳想想也不勉强，坐下吃饭。
小李出去后，拿起后备箱的抹布擦车，郭丽霞端着碗凑上来压低声音问：“小李，刚才柳大夫从外面带什么回来了？”
刚才他在陆家做饭，不知道这边的事情。
“柳大夫出去了？”
“出去了，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是不是她老家寄来的好吃的啊？”
“不清楚。”小李车也不擦了，上车等柳想想。
最近小郭同志总往自己跟前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郭丽霞撇撇嘴，一步三回头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她妈劈头盖脸问：“东西送给柳大夫了吗？”
“我没找到机会，回头再说吧，柳大夫还要等几天才回去。”郭丽霞顶着她妈的眼刀子一溜烟跑了，想到什么又跑了回来。
“妈，柳大夫瘦了些儿好像更像高岚了。”
“正经事儿不干，瞎扯什么闲屁。”
大院里的人都这么传，郭丽霞摸摸鼻子从兜里掏出一支口红放在桌子上就去厨房做饭了。
自从小妹下乡后，她妈看啥都不顺眼，自己还是老实点儿吧。
郭母看看桌子上的口红，一把抓起来，揣进兜里，赶到张家正赶上柳想想出门。
“柳大夫，早啊……”
“早。”柳想想不认识这人，又赶时间就自己开门上车了。
郭母奔过去，抓住车门把手，把手里的口红塞到柳想想兜里：“柳大夫，我家大闺女在你们屯子下乡，她说挺喜欢你家的，要不让她去你家住吧，我每个月给你伙食费咋样？”
柳想想看了她一眼，把兜里的多出来的东西掏出来还给她。
“郭廷霞是你闺女？我不是给她安排地方了吗？”刘三嫂子爱干净，一个人住，郭廷霞住过去挺方便的，干啥还指着她家。
提起这个郭母就一肚子火：“廷霞打电话哭诉那户人家不检点，经常有男人半夜去敲门，柳大夫我闺女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住那样的地方？
柳大夫你能理解当妈的心情的对吧，你就让我闺女去你家吧，我一个月给你30块钱，现在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三十，还要管一家老小吃喝，你别不知足。”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小李，开车。”
“是。”小李发动汽车。
郭母连忙松开手，跟着汽车跑：“柳大夫，谢谢你啊，我这就给我闺女发电报，让她搬你家去。”
“砰——”柳想想关上车门，脸色阴沉了下去。
小李大气都不敢出。
把柳想想送到医院后，看到人群中的张达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达立即走过去：“咋了？”
小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达，摸摸鼻子补充：“柳大夫一路上脸色都很黑，到医院门口才恢复正常。”
“什么东西，你去给柳大夫老家挂个电话……算了，我自己去吧。”张达转身走了。
柳想想要上手术，不能让她为这些小事分心。
会诊室里，柳想想做完最后的手术陈述后，收起文件装进包里。
“距离手术还有半个小时，咱们该准备起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靳院长、和院长，付院长，秦主任齐刷刷的把搪瓷缸推到柳想想面前。
柳想想看着眼前的四缸子白开水：“我要喝水会自己倒，就不劳驾各位了。”
“嘿嘿，柳大夫，我们想喝菊花茶，借点菊花呗。”秦主任搓着手笑道。
“当然你要是能卖我们三斤五斤的当然更好。”他们想尽了办法，都没有搞到人参菊花，只能找上柳大夫。
柳想想嘴角抽搐了几下：“我又不是卖茶叶的，上哪儿去找那么多菊花茶。”
她掏出手帕，一人分了两朵，从包里掏出搪瓷缸，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
靳院长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把秦业推了出去。
秦业笑呵呵走到柳想想对面坐下：“柳大夫，咱们都是老交情了，应该有福同享嘛。
价钱方面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主任，真不是我不想卖……”我就是信不过你们啊。
那种东西小范围内喝喝还行，要是拿出去被人知道了，倒霉的是我这个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
况且人参难得，我自己都舍不得喝，怎么可能拿去卖钱。
“而是我多少了，你那助手那件事情打算什么时候了？”
秦业满头黑线。
啥事儿啊？和院长、靳院长互相打听。
符院长但笑不语。
两人立即凑过去问他。
“秦主任。”秦主任二助打开门走进来。
秦业的脸色顿时黑红黑红的，劈头盖脸骂过去：“是你爹妈没教你敲门，还是你老师没教？”
二助眼底泛起了泪意，退出去重新敲门：“秦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滚！”
二助差点当场哭出来，不敲门不行，敲门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陆从龙越过她，推开门进去走到柳想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护士已经到位。”
“好。”柳想想把菊花茶喝完，顺手把缸子放进包里。
“同志们，我先去准备。”她拎着包出门，将包递给伸手来接的张畅，瞥了一眼要哭不哭的二助。
“过了危险期这么久了，啥时候跪下来叫爸爸？”
“你——”二助气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外掉，瞪着房间里喊话。
“爸，柳想想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