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被推进柳想想病房时双手贴着裤缝,躺得笔直,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要怎样才能顺利苟过这一关,继续维持自己和柳想想微弱的夫妻关系。
柳想想闻到香瓜的味道,睁开眼睛发现陆锦年来了。
陆锦年嘴角微勾,心情好到飞起。
小周把一个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柳大夫,陆营长担心你坚持过来看看。”
我拧不过……
柳想想明白,小周做不了陆锦年的主。
她看看果篮里的香瓜,比自己空间里的品相差不了多少,闻着也挺香的。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咱们关系那么近了?陆锦年有些茫然。
柳想想: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陆锦年哑然失笑。
“柳大夫,晚上好啊。”郭夏推着陆锦年把他的行军床靠到了柳想想旁边。
这个病房里就两张床,一张是柳大夫躺的那张,一张是家属用的陪护床靠在墙角,陆大哥的床推过去刚刚好。
比柳大夫的床低一点儿,也不妨事儿。
“辛苦你了,郭夏。”柳想想话一出口,有些尴尬,自己代入陆锦年媳妇这个身份太自然了,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陆锦年,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郭夏很开心,柳大夫居然还认识自己。
“举手之劳,柳大夫别客气,锦书挺忙的,我赶上了就顺便送陆大哥过来,你们聊,你们聊。”他对拿起刀子准备削香瓜的小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遁了。
房间里只剩下柳想想和陆锦年,气氛有点怪怪的。
两人谁也没说话。
陆锦年知道柳想想还没有解除怀疑,自己能进这里,说明距离解除怀疑时间不长了。
这个房间肯定有人监视,说话得好好斟酌。
柳想想跟他的想法差不多,陆锦年来了,她啥也做不了,唉!
不过心里暗搓搓的高兴是个什么鬼?
陆锦年见柳想想没有说话的意思,主动找话题。
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会被人怀疑。
“你身体怎样?”
“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陆锦年没懂:“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母鸡啊!”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母鸡。”她现在在这里坐牢呢,就是伤好了也未必能回去。
柳一刀好像生气了?陆锦年心有点慌:“晚上吃的什么?”
“母鸡啊!”
陆锦年摸摸鼻子:“怎么全是母鸡……”
柳想想转头白了他一眼:“河淮进入汛期,连日下雨发了大水,公鸡拔毛治水去了。”
陆锦年满头黑线。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监听他们这个房间的人,把他们的对话写下来分析了半天,觉得他们在对暗号,连忙去报告上级:“领导,柳想想和陆连长刚才用暗号接头。”
“暗号?什么暗号?”耿玉林把他手里的本子拿过去,看了一下所谓的暗号。
一把摔在桌子上:“一派胡言,母鸡就是不知的意思。
柳军医曾经在羊城那边待过几年,地方话比当地人说得还溜,柳想想会说羊城话没什么稀奇的。”
监听队长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那治水?”
“几个月前柳想想闹离婚,理由就是陆营长三过家门而不入,忙着治水,柳想想挤兑陆营长呢,回去继续监听。”
“哦。”队长点点头,这两口子真会玩,把他都绕进去了。
他回到岗位上,听到里面又开始说话了。
“晚上我留下来吧。”陆锦年说。
柳想想随口应道:“行啊。”
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陆锦年喜上眉梢:“靳院长不用来回跑,我还能陪你说说话,两全其美,这香瓜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嗯……”柳想想感觉他们有点像老夫老妻,呸!
你清醒点儿,等陆锦年身体恢复了,你们就会离婚。
陆锦年见柳想想恹恹的,不敢再说话生怕惹她不高兴。
柳想想打了几个哈欠,呼呼睡了过去。
陆锦年:“……”
小周打开房门发现柳想想睡着了,轻手轻脚过去,压低声音问陆锦年:“陆营长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你找个地方休息。”
“啊?”小周愣了一下,点点头拉上房门离开。
幸亏过来之前陆营长的一切都打理好了,不然现在就不方便了。
不,不对……
陆营长应该过来之前就算计好了今天不回去,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外界总传他们要离婚,他瞧着不像。
陆营长挺惦记柳大夫的,柳大夫嘛……
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捂捂就热了。
小周兴致勃勃的去找郭夏告诉他自己晚上不回去,顺便去找护士要个床铺。
监听柳想想病房的队长听到陆锦年也睡着了,摘下耳机揉揉耳朵。
外面都在传柳想想和陆营长要离婚,他瞧着像。
那两口子好些天没见面了,到一起就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这要是不离婚,天底下没人离婚。
他趴在桌子上,休息。
24小时不间断监控,让他疲惫不堪。
现在那边休息了,他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快熬不住了。
柳想想醒来时,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扭头看看旁边熟睡的陆锦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即便知道自己在被人监控,她还是挣扎着下床了。
她得近距离研究研究陆锦年。
陆锦年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赫然看到柳想想的眼睛悬在自己上空。
“你,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柳想想的视力不错,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黑暗里那么清晰的看到陆锦年的眼睛,他的眼中有光。
仿佛倒映了一片星河,星光璀璨,让她不自觉的沉溺。
柳想想闭上眼睛,摸索着退回自己的床铺耗去了她半条命。
身体刚有点起色,还不能支撑这么大幅度的活动。
以为晚上能给陆锦年催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结果失败了。
陆锦年八成是个妖精,柳想想脑中飘过几行正弦波,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