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爷爷对玄聿白这个孙子不说是最为喜爱的，但绝对是最为纵容的。
都被用这种眼神看了也是不见丝毫的怒气。
今日这事的话题就在他一句‘我知道’中结束了。
“我走了。”玄聿白说完便作势要走。
玄爷爷见状出声制止:“你站住！”
玄聿白闻言，被迫把踏出去一半的脚步收回，又无声的看着老人家，想看他还要说些什么。
玄爷爷也不拖沓，直接开口问道:“听闻你将你母亲当疯子送去了疗养院？”
玄聿白一听是这事，面上的神色闪过一丝戾来。
玄爷爷之所以会提及玄聿白将他母亲送去疗养院的事，不过是有点好奇那个时至今日还拎不清的女人又做了什么来惹他选中的后继者生气罢了。
其实就算不问他也能猜中几分，见玄聿白这个反应，他就更确定了。
玄聿白情感并不丰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对这个世界都持着一股子冷眼旁观的味道，能让他在乎的也就那一个人罢了。
“你知道了？”玄聿白并没有要满足老爷子好奇心的意思，说话直接戳中疑点，一点让人避开这个问题的意思也没有。
玄聿白虽然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但也并不是一个要将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人。
处理玄夫人的事他虽并不需要刻意隐瞒谁，但是这件事也并没有大张旗鼓，知道的就那么几个。
按道理——他手底下的那些个人是不会在没有得到他的允许的情况下将这件事撺掇到玄爷爷面前让他知道。
可，他现在知道了。
见玄聿白这个反应，玄爷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也有些无奈，道：“这事你也别去追究是谁撺到我这里的，你手底下那些人训练得不错，就一两个没眼界的东西罢了，是他们看不清你在玄家的身份，我已处理了”
他非但没有因此责怪玄聿白对自己的隐瞒，还试图安抚住他。
但是安抚的效果显然很一般。
“他们以为父亲能保得了他们？”玄聿白眸色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儿失望和愤怒都看不出来。
其实说不说是谁撺的，两人心里都挺明白，能让那些仆人看不清的只有玄爷爷的儿子，玄聿白的父亲。
玄聿白不是不给老人家面子，不顾及他的脸面。
他的所有人情世故大约都用在了跟顾小叶有关的地方，所以这会没明白老人不想提起这事，想不到那处去。
显然玄爷爷对他很是了解，即使被他不留情面的点出来也只气得瞪了他一眼，并未作出其他的指责。
——为了一个不成器还不顾大局的儿子责备自己认定的接班人这事，玄爷爷干不出来。
“也不知是哪里传出的疯言疯语，说你在玄家过得艰难，他们不仅以为你父亲能保住他们，还认为你会因此被逐出玄家”。
玄爷爷摆了下手：“罢了，既然你知道了，想怎么样都随你罢”很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你老了”玄聿白看了一眼老人眼尾冒出来的细纹，忽然就说：“只要他后面安分点，我不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意思就是暂时放过他爹了。
玄爷爷本来还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正想挥手让人滚蛋，结果就听玄聿白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