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丝黑而软,亮而滑,从指缝划过去的时候,像是水里的海藻拂过肌肤,很舒服。
还别说,这发质是真好。
月陌是第一次帮人吹头发,不太怎么会,动作轻而柔,生怕弄疼了她。
吹着吹着,让月陌忽而有种,像是男朋友在帮女朋友吹头发一样。
又或者是那种夫妻关系。
这想法从月陌脑海里惊跃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云阳眼珠子往上,落在魂不知飞那里去的月陌脸上,她抬手拍了他的手臂:“我说,月公子,不想吹可以不吹,不用拿吹风机烫我头吧?”
月陌回过神,立马将吹风机拿开了一下:“没烫到吧?”
“下次换个大点功率的试试,我皮厚。”
月陌低笑了起来,还挺幽默。
她其实除了脾气差了点,人,没想的那么难相处。
跟外界的传闻一样,狠戾。冷漠,不近人情。
也跟外界的传闻不一样,暴躁还有点皮。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关了吹风机:“可以了。”
云阳脑袋往枕头上支,月陌快她一步的把那个弄湿的枕头拿了过来。
云阳就直接往另一个枕头睡。
月陌也没再说把玻璃心给他,去衣帽间拿衣服去洗澡了。
云阳平躺着,她想了想,一道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其中,里面的裂缝在以乌龟慢跑的速度慢慢愈合。
这鬼东西,还挺吃灵力的啊。
半响,所有的裂缝才得以彻底愈合。
一颗光溜溜的如同玻璃珠一样的东西就呈现在了云阳手中,但看起来仍旧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一簇烈火忽然在她掌心燃起,烧灼着玻璃心,玻璃心仍旧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云阳正准备将手中的莲花业火撤离的时候。
玻璃心变了。
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似的,一股寒意霎那凝聚在了玻璃周围,将她手中的业火直接扑灭了。
而里面则浮现了一抹山水,白雾笼罩在山峰上,飞鸟从水面越过,水露滴落在了花瓣上……
场景霎那而出,又霎那消失。
云阳那双金色的龙瞳竖起了起来,她眯了眯眼,坤纶这个老头竟然把昆仑山灵脉放到了这个珠子里了!
她就说,一颗普通的玻璃心怎么可能瞒的过鲛族那群老狐狸!
要是能够得到这里面的灵脉……
云阳想要将玻璃心的灵力抽出,可……灵力仿佛却反吸食了一样,玻璃心没有一点反应。
看来,想要打开着玻璃心,还得花时间研究研究。
她打了一个哈欠,泪眼婆娑,不行了,困了困了。
她眼皮刚磕下,手机就响了。
嗡嗡嗡的声音震动在她耳边,云阳蹙眉,抬手,睁开一只眼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云千北。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云千北着急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少,少主,出,出事了……”
“又咋了?”云阳语气不善道。
“陈长老他儿子不愿意去沙城,跑到了无妄渊,说要跟云家同归于尽,不要的把结界破开了!”
云阳看着那拍打在窗上的疾驰的大雨,她就说今夜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一双金色的龙瞳泛起红来。
“你说我养你们有何用?连个瞎子都看不住!!”
月陌爱洗澡,每次都会在水里待上几把小时,他的浴室里面是专门装了一个小游泳的水池。
这房间虽然是公寓房,但面积并不小。
他几乎把一半的面积都用在了自己的主卧上。
一想到床上还有一个人,月陌也没有泡太久就从水池里出来了。
他抬手去拿浴巾。
一个东西就直接掉了下来。
月陌围浴巾的手一顿,看着掉落在的衣服,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食指捏着掉落在最上面的衣服一角,拿起来一看。
所以……床上那位,是只光穿了他那件衬衣吗?
月陌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你在想什么呢?!!
他拿起其他衣服将贴身衣物包裹了起来,扔进了脏衣篓里。
月陌换上睡衣,拿起毛巾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那颗玻璃心……
咦。
月陌拿起玻璃心一看,那些错综复杂的裂痕消失了,完整的像他师父第一次给他的时候一样。
“云小姐?”月陌朝着衣帽间喊了一句。
里面没人。
他出了卧室,客厅不见人。
厨房不见人,阳台不见人。
人去哪了?
他折身准备回卧室,看到玄关的那双画着涂鸦的拖鞋不见了。
看来,应该是回去了。
他看着手里的玻璃心,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他抬手,将心按入了胸腔空缺的地方。
时间其实还算早,才九点半。
月陌打算把衣服洗了。
想起脏衣篓有一套不属于的自己的衣服,他又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打算问一句,她那衣服还要不要。
打开手机,就看到云阳发来的消息。
——心给你修好了,不要钱,免费,云爷我不像某些小肚鸡肠的人,不给钱不办事,给钱还叽歪。
月陌低笑了一声,光是看着这段话,他仿佛就听到她那揶揄的语气与神情。
有一股温热从胸腔蔓延开来。
心,给你修好了。
——既然云爷都这么说,这钱我必须要收了,不然,怎么对不起你嘴里的小肚鸡肠?
月陌点了发送。
发送后才想起正事没问。
遂又发了一句。
——你那套衣服还要不要?
两句话发出去,石沉大海。
轰动!
一声惊雷。
月陌从梦中惊醒,一道银白色的电光倏地的从屋内闪过。
那呼啸的风像是来自深渊的怒吼,将疾驰的雨吹的似有翻山倒海的意思。
月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才十点。
没有消息。
她应该,到家了吧?
轰隆
哔哩啪啦。
雷电一同传来,银白的电光撕裂了黑夜的乌云。
那刹那一闪而过的的光影里,月陌好像看到了一条龙穿梭而过。
他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外面是一场暴风雨,视线被雨水模糊了。
时不时,就有雷声轰鸣,闪电撕裂天际。
但浓密的乌云里,没有任何迹象。
月陌无声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是瞎担心什么,星海已经和平安稳的生活了数十万年了,早已不存在用战斗的方式去解决什么。
否则,昔日的战神的月氏,也不会被这数十万的岁月给掩埋。
但月陌这一晚没怎么睡好,即便合上了贝壳,隔绝了雷鸣声,但他做了一晚梦。
梦里梦了什么,醒来后,又全忘了。
第二天,天也没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