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没事吧。”
云千北看到云阳立马冲过来在她身上蹭了蹭,就差没化为原型了。
云阳抬手捏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拉开,扔给候炎清:“我没事。”
“少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可想你了。”
云千北刚被扔开,就扒拉了过来,被候炎清抓住了。
似乎是感觉到阴冷,候炎清往后一看,就对上了月陌那双好看的眼眸。
但那眼神却是在看他手中抓着的东西,候炎清将云千北拉了回来,护住在了怀里,刚刚是不是感觉错了。
那眼神有点阴戾的可怕。
月陌站在最后面,云阳透过几人朝着他看了一眼就急忙的收回了目光,像是做贼心虚一样不敢直视。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们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有话跟月陌说。”
云千北好奇的凑过来:“有什么话说?我也想听,少……嚎!”
云阳抬手就往云千北头上来了一个暴击,云千北嚎的捂住脑袋,眼泪汪汪。
墨羽抬手往月陌手臂上拍了拍,转身走了,欣锦看到墨羽离开也跟着离开。
候炎清是个会看脸色的,也不敢多说什么,拖着在嚎哭的云千北离开了。
云阳朝着月陌走近,抬手正准备看了看被他捂住的脖子。
月陌却警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将自己的衣领往上又拉了拉。
云阳的手尴在的空中,她呵呵一笑,指了指衣领的地方。
两人中间那段一步得距离仿佛蔓延成了一条护城河,跨不过去。
月陌的这一退,让云阳更加坚定的觉得他跟鲲鹏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不该是以为她想要那他脖子上有没有留下什么暧昧痕迹吧!!
“那个,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你伤好点没,没,没别的意思。”
月陌整理衣领的手将衣领弄的更皱了。
“误会什么?”
月陌这么一问,让云阳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主要是那个鲲鹏还站在门口。
云阳抬手抓了抓脖子:“我们等会就能离开了,你……”
她磕磕绊绊的说着,脖子都给抓红了,但她有些不自知。
“鲲鹏他……他……”
“嗯,那个,就是……问问你……”
云阳清了清嗓子:“你,你那个……”
“那个,你想不想留下来?”
她说着,抬眸朝着月陌看去,或许脸上的情绪来不及收,带着某些期盼。
那一眼,让月陌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想起在来客厅之前鲲鹏跟他说的话。
【像你这样的修为与身份除了能给云阳来带麻烦以外,什么也帮不了。】
【你留在她身边,只会拖累她。】
【而且,你的身份很快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紫衣了。】
【最重要的,是你已经不完美了,像你现在这样疤痕累累的身体,与其等云阳自己开口让你滚,还不如留点自尊,自行离开。】
他其实想问鲲鹏,为什么要将留下他。
随后,他又想起台阶上那个吻来。
月陌心想,鲲鹏竟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估计是想从他身上拿到鲛鳞,然后囚禁他于护城河河抵,在离开这里,跟随云阳离开吧。
都说攻人,攻心为上。
那一刻,月陌是想过成全的。
可这一刻,月陌却什么也不想想了,只要云阳不让他离开,他就不离开。
他跨越了自己分离的那一步拒绝,伸手握住了云阳将自己脖子抓红的手。
“我听你的。”
“我自然是……”
云阳有些迫切的开口,又急刹车的顿声。
她将手缓慢的从月陌手里抽了出来,笑了笑道:“这是你自己的事啊,你自己决定。”
那被月陌握住的地方如同一片火燎,煎熬着云阳的内心。
她懂的,可她不能。
月陌垂下眼眸,五指不自觉的曲缩,指腹之间还有那一点点余温,被他紧紧握住在了手里。
他掩下无数纷乱的情绪,将所有的一切埋在了心底。
他竟没有能力护她周全,更没有能力将她囚于身边,又拿什么留下她呢?
“那我……留下吧。”
他抬眸,嘴角是笑的,眼底波澜不惊,沉于一片。
云阳喉咙干涩,她提了一口气,似有什么想要冲出海口,又被她狠狠地咽下去。
最后只能道一声:“好好照顾自己。”
决绝的转身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将人带走,不给自己机会,也不给别人机会。
想要伸出挽留的手只能紧紧抓住身侧的衣服,咬紧牙关吞下一切话语。
月陌不知道,在昨夜那个台阶上,云阳最终拒绝了鲲鹏的要求。
她要带月陌离开。
可鲲鹏的话语如同一根银针,在落入云阳身上时,顺便让所有的毛孔都刺痛了起来。
“你连自己都护不住,你怎么护他周全?”
“你看到他那一身伤了吗,那些去不掉的伤疤都是因为你!”
“你连杀一个紫衣都需要我的帮忙,更何况现在的你却蓝衣盯上了。”
“难道你还想让他尝尝蓝衣的手段吗?”
“你太弱了,却还偏偏想要的还不是月陌一个人,你想护住你身边的人,还想拿末珑一半灵魂……可他,虽无心,却仍旧本能的只想护你一人。”八壹中文網
“云阳,你曾经护不住他,现在也依然护不住,就像,你在魔池里看到的那样。”
“你生生世世,都会让他因你而死。”
“此生,你放过他吧。”
句句诛心,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
直钻心肺,痛不欲生。
没人知道,在那ktv的那一见,云阳就认出了月陌,那个她在魔池里看到自己曾经过往里最重要的人。
那个永远都在生死刹那挡在她面前死在她怀里的那个人。
陌生的,遥远的,又近在咫尺的。
月陌不会知道,初见的沉默,是为了隐忍复杂又澎湃的情绪。
她以为,只要她们能够变强,命运便不是天道说了算。
可鲲鹏的话在她心里敲响了警钟。
他为她自断灵脉,因她受褥,因她遭受紫衣毒打落下一身疤痕,却仍旧还是在第一时间,让她跑。
她依稀都还能记得他们缠绵悱恻之时的欢乐,甚至能从自己身上闻到他的气息。
可快乐,短暂的如同烟火,刹那既逝。
情丝上锋利尖刺突然穿透心脏,她才后知后觉发现情丝已长,已成,已是万劫不复。
云阳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捂住胸口。
血从她嘴角渗出,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脚边。
情丝不知何时长,情不知何时起,云阳心想,或许就是五百年前往看了那魔池一眼吧。
她将血腥咽下,抬手擦了擦嘴角,苦笑一声。
原来由情丝生出来的痛是跟痛觉神经是没关系的。
痛,清晰又刻骨。